第215章 宴无好宴

正文卷

第215章 宴无好宴

林盼儿脸上一白:“我一直以为京城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这……”

杨良都替京中的文武百官脸上无光:“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

林盼儿沉默下来,过了一阵,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我兄长一生清白,难道他这次就白死了么。”

“林姑娘你放心,我与令兄相交莫逆,不会让他无故枉死。这笔仇,总是要记在阉党身上。”

“李公子,我连累你已经够多了,不敢再把你牵扯进来。”林盼儿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替我兄长参加科举,等我高中之后,手握杀人刀,一刀一个,把阉党杀了替我兄长报仇。”

“伱这个想法……很天真。”杨良道。

“嗯?”

杨良摊开手道:“阉党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莫说你不能考中,就算你能考中,也不过一个区区七品官。

即便是当朝首辅,也不敢直面阉党的锋芒。”

“当真?”

林盼儿是第一朝入京,而且刚进京不久,就被丢进了大牢。

对于京城内的形势,她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听到杨良这么说,她还有些不大相信:“依李公子的看法,应该如何报仇。”

“依我的看法,我们就该找出杀死林兄的凶手,趁着月黑风高,提一把尖刀,悄悄潜入,把他们一刀一个宰了。”

“啊?”

林盼儿吃了一惊:“李公子,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个读书人,倒是像个土匪。”

杨良摸了摸鼻子,道:“我们不妨从长计议,慢慢再想办法,我所说的,也未必不是一个思路嘛。

不过林姑娘放心,令兄的仇李某定不会袖手旁观。”

——

京城,银刀卫衙门。

几位把头又一次聚在一起。

李长堂黑着一张脸,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似的。

刚刚他被紧急招入宫中,与黄首辅以及玉漱公主当面对质。

二人趁着这次事情发难,对自己好一顿申斥。

李长堂孤立无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最后怎么样?”周把头问道。

“还能怎么样,只好把锦川县县令推了出去,声明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可惜那徐县令被一路贬到底,发配到边疆管粮草去了。”

“还好还好。”马把头道,“我们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好什么好。”李长堂道,“这次狠狠落了我们的面子,他们该得意了。长此以往,谁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依我看,这件事的关键还是陛下的态度,只要陛下还在意我们,我们就不会失势。”周把头问,“陛下这次怎么说?”

李长堂摇摇头:“我没有见到陛下。”

“陛下又没有出面。”

周把头吃了一惊,暗自嘀咕着:“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李把头,你还记得上次见到陛下是什么时候嘛?”

李长堂认真想了想,道:“大概已有四五年了,那是仙启十三年的春天,我远远见过陛下一面。”

堂内一片沉默,阉党真正的后台并非十三王,而是当今陛下。

可陛下除了不早朝外,已经有四五年未在人前露面。

他如今是什么情况,也是无人知晓。

银刀卫的三位把头都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对其忠心耿耿,现在不免有些担忧。

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诸人都感受到了阉党失势后的寒意。

“依我看,我们还是去请教干爸爸,求他拿个主意。”周把头道。

李长堂道:“如今也只好如此,我们也没了主意,只好去求干爸爸。”

——

公主府,后院。

杨良在这里整日陪着林盼儿,林盼儿总算没有消极下去,虽然脸上依旧没有笑模样,但至少不会每日郁郁不乐。

院子内,喜娘子陪着李天霸,绕着院中的枣树不停地转着圈子。

哈。

哼!

她用臂膀撞着大树,每一下都发出有力的响声,院中的枣树晃来晃去。

“好!”

“干得漂亮。”

“力气不错。”

杨良搬着胡床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忽悠着李天霸。

这时,他嗅到一股奇香,杨良立刻站起身,冲着院门躬身行礼:“学生见过公主殿下。”

玉漱公主这才迈过门槛。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所谓龙行有云,虎行有风,公主乃是千金贵胄,一举一动都可牵动天机。”

“好嘴。”

玉漱公主赞道:“生得伶牙俐齿,怪不得到处拈花惹草,欠下这么多风流债。”

杨良咳嗽一声,道:“公主误会了,学生是正经人。”

“呵。”

玉漱公主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却搞得杨良颇有些无地自容。

玉漱公主目光转了一圈,瞧见那喜娘子生得姿容艳丽,一直在和杨良眉目传情。

还有那姓林的女子,也对杨良有种莫名的情愫。

甚至那八九岁的书童,偶尔看向杨良时,眼神也有几分异样。

她还是个孩子呐,你怎么能做出这般无耻之事。

让玉漱公主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杨良偏偏在自己面前,扮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莫非,这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

玉漱公主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封请柬,道:“喏,又有人给你下帖子,下到了我的府中。”

“这次又是谁呐?”

安全起见,杨良也不愿随便抛头露面,自己刚刚得罪了阉党,他们很有可能趁机对付自己,自己在街上走着走着,说不得就发生了意外。

自己要不要去赴宴,主要取决于对方能不能震慑住阉党不敢动手。

“这次是十三王下的请柬。”

“这……”

杨良吃了一惊,“他们为什么会给我下请柬?”

玉漱公主摇摇头,道:“他们这次请了许多人,多是京城的举子,科举之前,眼前进京赶考的学子,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这次下帖,说不得就是为了请你。

不过,从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也许这是给你的一次下马威,也或许是为了把你收入囊中。”

“留下我做阉党?”杨良摇摇头,想到不要想,自己还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想错了,加入阉党未必要做阉人。”玉漱公主道:“不过阉党有阉党的喜好,他们最爱做的就是认干爹认干爷爷,或者是什么干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