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夫人和养子4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小夫人和养子4

在季闽踏出镜子的一瞬间, 郑祁就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直接倒在地上。

钟殃生睁眼看到的就是季闽。

此时钟殃生的屁股上还有一点点发红,他怒目而视季闽:

“你为什么打我屁股?”

季闽张了张口, 没有回答,季闽有一点小心思,与其让钟殃生知道是郑起打的,还不如就让他误会呢。

这个锅, 季闽心甘情愿的背了。

钟殃生看着季闽一言不发, 以为他又跟之前揪自己脸一样, 突然想揪就揪,这样可不行,必须要好好教导小傻子礼貌。

钟殃生主动把裙子掀开,小屁股还特意翘起来, 因为把屁股抬高, 本就很细的腰软下去,勾勒出一抹极度漂亮的弧线。

“你做什么?”季闽咂舌,有些脸红的转过头, 这个人,怎么给他看这些,一点也不害臊。

谁知道钟殃生还特意强调:

“不许转过头去, 快点看。”

手指刚碰到钟殃生的脸颊,就被钟殃生打开。

他的手揉够钟殃生的嘴唇后想往里探,偏偏这个时候钟殃生转过头,躲开了。

季闽坐过去,强行将被子再扯开一点,将水杯放在钟殃生嘴边,喂了一些,钟殃生的嘴碰到瓶子的水,沾了沾,还想喝。

“不可以这样, 我会疼的,这样就是坏朋友,没有人跟你玩。”

“殃殃,水还喝不喝?”

季闽心念一动,在钟殃生喝到水之前,反而将水瓶拿远,他微微倒点水在手指上,就着那点水用手指沾湿钟殃生的唇。

饱满圆润的手指在钟殃生唇上按了按,手上带着的水意果然吸引钟殃生无意识地舔食,小小软软的舌尖碰到季闽手指。

“殃殃,我喂你?”

钟殃生是真的口渴了,抵不过水的诱惑,又不肯掀开被子,他将自己拱成一团蒙古包,季闽看着好笑,又靠过去一点。

季闽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他只是在想,那里怎么能留别人的手指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拍上钟殃生的屁股。

钟殃生扒拉他的裙子, 裙子的边缘非常危险,在钟殃生身上一搭一搭的, 季闽的心神不受控制地跟着裙子晃, 完全被吸引。

“很疼吗?”

钟殃生不理季闽,季闽强行掀开被子,他的指尖连带勾到钟殃生几缕头发。

季闽一步步走过去,将手放在钟殃生被打的地方。

“要喝。”

季闽将水杯拿远,一点一点勾着小野猫出被子,钟殃生刚探出头,就被季闽把整个被子掀开。

“放开,你还没跟我道歉。”钟殃生不满地挣扎,他整个人都娇得厉害。

季闽听到钟殃生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殃殃,还喝不喝水。”

钟殃生不敢置信地张大眼:

他!居然!还打!

一边问他疼不疼,一边打他屁股!

钟殃生要气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钟殃生一犹豫,就被季闽整个圈入怀里,没等他跑开,水杯就已经抵在他的嘴上。

“出来。”

“这里, 这里还有一个手指印,就是你刚刚打的。”

“啪。”又一个巴掌拍上了钟殃生的屁股。

他还没有原谅他!

钟殃生还没滚出半个身子,季闽就长手一勾,将钟殃生带回来。

季闽将手中的水瓶靠过去,钟殃生微微张了嘴,那粉色的小舌头又初见端倪,却有点抗拒

他小猫一样,将舌尖吐出一点,又很快缩回去,钟殃生喝了几口水停下,他的嘴唇被钟殃生用小小的贝齿咬了一下,有些微弹,无意之间,撩人得厉害。

看着钟殃生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屁股扭一扭地生闷气,季闽耐着性子哄人:

季闽一错不错地盯着钟殃生的嘴,呼吸都不易察觉地沉重了些,就是钟殃生喝完水后,就想钻出季闽的怀抱,继续睡觉。

“再喝一点,乖。”

“嗯!”

季闽分明感觉到手指上甜腻的触感,喂钟殃生喂得更加专注柔和,嘴角还勾起笑意,好半天才喂了浅浅的一层水,季闽却不自觉想要更多。

他还没跑开,就被季闽捉住脚腕,钟殃生看见季闽扬起嘴角,他嘴角下有一颗痣,季闽说:

钟殃生想了想,勉强答应。

“我喝不下了。”

季闽的目光随着钟殃生的手指移动,果然,钟殃生的皮肤上有轻微的手指印,在那白嫩的肌肤上分为刺眼。

“这里都红了。”

钟殃生将被子掀开一点点,还是不肯打开,他舔了舔嘴唇,但是屁股还有有点疼。

“脾气还挺大,水还喝不喝?”

钟殃生本生得精致,头发一乱,便多几分娇俏可爱,郑祁看他睡得正香,还小猫似的轻轻打呼噜,就忍不住想戳一戳钟殃生软软的脸。

“再喝一点,喝完就让你睡觉。”

“喝完了。”

然后沉着季闽分心,直接钻进被子里,说什么都不肯再出来,水喝完了,他就不要理季闽。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打我还没道歉,我不跟你当朋友。。”

季闽:……

喝完水就翻脸无情。

季闽将水瓶盖上,也没有道歉,直接离开了,离开之前,他看着昏倒在地的郑祁,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郑祁没有违反规则。

就这样躺着吧。

季闽直接从郑祁身上跨过去,走入镜子,刚刚被踢开的镜子随着季闽的离开重新翻转回来,又跟墙融为一体。

后半夜不再有梦,钟殃生终于睡个好觉。

钟殃生醒来时,郑祁正躺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打了钟殃生一巴掌,本来是想让钟殃生把裙子穿好,但是后面怎么莫名其妙昏倒了,而且郑祁自认为睡相不差,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到地上?

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郑祁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长杆烟,站在桌子前时停顿了一下,他抬头打量着面前巨大的镜子,镜子的边缘似乎有很小幅度的倾斜。

“镜子怎么了吗?”钟殃生好奇地问道。

郑祁看着镜子,随意回道:

“没事。”

“你昨晚去哪里了?”都不在,不然旁边有人,季闽就不敢欺负他了。

郑祁:……

“出去转了转。”

“哦。”

郑祁无意间和季闽配合默契,毕竟男人的尊严,不可能让他跟钟殃生说,他歪着头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郑祁仔细比对完镜子的边缘,确定镜子跟下面的墙缝不再平行,他暗暗记在心里,回过头就看到钟殃生还没睡醒,歪着头努力眨眼睛,让自己醒过来的样子。

这是郑祁第一次见钟殃生做如此生动的表情,又是早上,阳光刚好打在钟殃生的半边脸颊,气氛正是最熏人、暧昧的时候。

郑起看着钟殃生,一动也没有动,最美的画,就请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

*

"起床!起床!"一阵踢门的声音。

“一群懒鬼,”留着山羊胡子的管家,不满地嘟囔。

“搞清楚了,这里招你们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吃白饭的。”

平静被打破,年老又暴躁地管家敲开每一个玩家居住的房间门,玩家们被重新聚拢在大厅,面面相觑。

最晚出来的便是钟殃生和郑祁。

季先生坐在大厅尽头最上方的椅子上,他双手握着手杖,打量所有人。

管家叫完所有玩家后,只对着站在边缘的钟殃生行了个礼,然后便向走向季先生,在季先生下方站定。

季先生这才点头,他的目光看向钟殃生:“来,过来。”

“我,我吗?”

这么多人之下被点名,钟殃生有些不安,看向四周,郑祁向他点头,示意不会有事。

钟殃生这才忐忑地向季先生走过去,他一路磨蹭,很久才到季先生下方,刚刚还凶狠无比地管家看了眼季先生,在季先生的示意下,管家拍了拍早就安排好的太师椅。

“小夫人,请坐。”

这么多人看着,要坐下吗?

钟殃生犹豫不决,就被管家强行按在座位上,冰凉的椅子接触皮肤,带来些许不适。

季先生还和蔼地对钟殃生说道:“以后就叫我老爷吧。”

“啊?”

钟殃生叫不出口,这跟对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叫老公有什么区别。

钟殃生抿着嘴一言不发,即使季先生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也叫不出口。

手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夫人。”

这声话语已经是带了厉色。

“不知道先生招我们来有何事?”郑祁出声打断僵持的氛围,郑祁他询问过大多数玩家的身份,都是——新招的仆人,这个问题并不算突兀。

季先生打量着钟殃生,随意回着郑祁:

“既然这座城堡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好好修缮维护,迎接女主人的到来。”

“二管家,连基础的人员安排看不出来,倒不太适合这个位置。”

季先生针锋相对,毫不留情,末了还不往再点钟殃生:

“你说是吗?夫人。”

他不肯罢休,一逼再逼,郑祁还欲再说,钟殃生看着季先生不怒自威的眉毛,心想,郑祁不管再说什么都没用,肯定要把人惹生气的。

他们还在副本里,郑祁之前就很照顾他,钟殃生不想让郑祁为难:

“不,不是,可能是二管家想问得更清楚些,更好做事情。”

“嗯?”季先生手摩挲着手杖,还没说什么,底下的玩家已经议论开了。

“叫一句称呼有什么?”

“矫情,别说老爷,老公我都叫,能活下来就行”

“你搁‘生存本’里玩家家?你玩别拖累我们。”

虽然很快被郑祁制止,但是大厅里,还是有着诡异的静默,任谁都能看出众人的不满。

钟殃生有些委屈:

——不行吗?一句话不肯说都不行吗?

——那一句话之后又是什么呢?

经历过上一个副本后,钟殃生知道,他退一步是会被人逼着再退一步,又退一步,后面就怎么样都反抗不了。

“殃殃,软弱是无用的,每退一步,都会让人更进一步,你退得越多,他们进得也便会越多。”

“殃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呢?你觉得该怎么办?”

“爸爸知道,我们殃殃很聪明,只是生病了很久,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开始学会动你的脑子也来得及的。一步一步来。”

在这一瞬间,钟殃生想得很多,还想到季闽,系统明明说季闽是季先生的儿子,可是在这么大的城堡里,只有一个那么小那么冰冷的房间。

所以季闽连话都不爱说,见人就躲,也是被逼出来的吗?

“夫人,要用餐了。”季先生露出和蔼的笑容,威逼之后是给一个枣,说是要用餐了,却没有起身

“哄我一句,荣华富贵都是你的,又哪里吃亏?”

季先生说得深情,像在祈求爱人的垂怜,那"荣华富贵"在玩家而里就是“生存安全”的保障,下方已经有玩家骚动,嚷着说他们愿意,有一个女玩家当场连“老公”都叫了。

只是,钟殃生微微扬起下巴,脸上还是有着倔强,他努力沉着气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话说出来:

“可是,您真正的夫人正在身后看您,就算是这样,您也想我哄你吗?”

季先生听到这句话吓得猛然回头,他背后正是那副巨大的画像,原配的眼睛笑得温和。

还好,只是画像,不是真的夫人。

“如果您想,我就叫,只是,”钟殃生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出他的想法:“原来您表现出来的深情都是假的。”

钟殃生的话说得稚嫩,可是他真的努力动了脑子。

为什么背景介绍里,每一次都是夫人死?

每一年都是季先生娶新夫人?

可是季先生一直都在呢?

他将自己想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是不是,您就喜欢对夫人演深情,让别人来帮您做您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样您就不会死掉了。”

季先生脸色瞬间扭曲,捂住心脏,留着山羊胡子的管家,上前一把凶狠抓住钟殃生的手。

“小夫人可要好好说话”

可是下一秒,管家的话就被捂着胸口的季先生,惊慌失措地打断:

“不愿意叫就不叫,说这么多干什么?”

“好了,大家都去做事。”

“该打扫打扫,该做饭做饭,管家你去安排,至于夫人,就多关心关心闽儿。”

季先生神色不自然地看向背后的壁画,这副壁画色彩极其鲜艳,没有人能想到,它是绘于一副巨大的玻璃之上。

而玻璃背后,是穿着西装的季闽,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乖巧地抱着长相跟季先生一模一样的娃娃。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季先生娃娃心脏处的丝线,丝线正缠绕在季闽的小手指上,随着季闽的小手指一勾一勾的抽[dòng]起来。

季先生捂着心脏瘫倒在椅子上,苦不堪言,季闽全当没看到,他的视线落在钟殃生身上。

大概是第一次说狠话吧,又或者是因为小脑袋瓜真的起作用,而太过兴奋。

钟殃生站在那里,仰着下巴,满脸的倔强,偏偏眼下又含了一滴泪,不肯落。

季闽看着钟殃生伸出手去,像是要帮钟殃生拭掉这颗泪:

“连好不容易反击一次,都要掉眼泪。”

“娇气。”

*

因为之前季先生的安排,钟殃生来到季闽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足这里,季闽好像不在,钟殃生就用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

他乖乖坐好,没有动别人房间里任何东西,直到一个娃娃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放稳,从他头顶上的搁板掉下来,打了他的头一下。

“嘶。”

钟殃生有些吃痛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娃娃,他将娃娃拿到手里,站起来又放回到隔板上,还细心地理了理娃娃的头发。

遮住娃娃脸的头发被拨弄开,那张脸出现在钟殃生的视线里时,钟殃生一顿,他疑惑:

“这个娃娃的脸……”

“吱呀”

房间的门在这时被打开,季闽的第一眼先落在钟殃生身上,第二眼落在钟殃生手上的娃娃上,季闽一贯澄澈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残忍:

“谁让你动的?”

钟殃生正低头看娃娃的脸,没有注意道季闽神色的异常:

“季闽,你回来啦?”

“这个娃娃的脸,好像郑祁。”

季闽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有残忍和挣扎,一方面他不愿意伤害钟殃生,另一方面,季闽心中有一份他都没有察觉恐惧,季闽害怕钟殃生发现他的另一面从此远离他。

钟殃生要是敢讨厌他的话,会被杀掉哦,季闽想着这些,他垂下眼眸,盖住所有的情绪。

钟殃生对面前的危险毫无觉知,还扬起笑脸期待地仰起头:

“你哪里来的,是自己做的吗?看起来好好看哦,可不可以也给我做一个。”

是这样的反应吗?

季闽不敢相信地看着钟殃生,怎么不害怕他,反而,更喜欢?

那一刻,钟殃生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好好看。”

“季闽,你这样也好好看。”

季闽不自然地转过头,就在上一瞬间,他的心底最阴暗的想法还在想,钟殃生要是敢讨厌他就杀掉,违反规则也杀掉,可以这一秒,他就为自己这种想法羞耻不已。

“不好看。”

太丑陋了,这样的自己,已经被他丑陋的父亲同化,太丑陋了。

钟殃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朝着季闽贴过来:

“季闽,你害羞了?”

“说你做娃娃好看,你怎么还害羞了。”

季闽不自然地推开钟殃生:“没有。”

“就是有,耳朵都红了。”

钟殃生骨子里是调皮和活泼的,只是之前一直被压抑得厉害,现在才算稍稍放松。

“没有。”季闽故意凶道,他的耳朵真的热起来,想将钟殃生黏人精快点从他身上挪开,

“过去一点。”

“你答应帮我做娃娃我就走开。”

这是能随便做的吗?

“快点答应我嘛,我也想要一个漂亮娃娃。”钟殃生整个黏在季闽身上,跟季闽闹。

“不行。”季闽终于凶起来。

他将钟殃生放在沙发上,钟殃生不肯,用力一拉季闽的衣领,季闽被拉着往下,险险停在俩人鼻尖即将相碰的地方。

四目相对,钟殃生看见季闽的眼睛里清楚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俩人的呼吸交缠,钟殃生分明感受到季闽的鼻息洒在皮肤上。

钟殃生看着这样的季闽,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季闽,你不是小傻子对不对?”

季闽呼吸一滞,就在他以为钟殃生发现倪端的时候,他就听见钟殃生继续说:

“哪有小傻子这么好看。”

“还这么高,比我都高,穿着西装可整齐了。”

“怎么肩膀都比我宽!”

季闽:……

他果然不改变对小笨蛋的觉察能力有所期待?

只是,季闽看着钟殃生自言自语,说起来话就没完,刚刚还堵着心,不知不觉就软得厉害,

“殃殃,我帮你做一个漂亮娃娃。”

不是做,是将属于钟殃生的娃娃还给他,这样钟殃生的灵魂就不会在五日后被大火禁锢,他也不会就此从世间消失。

可能到时候钟殃生还是会被火烧得有点疼,但是,季闽这句话几乎是钟殃生的通关保障。

虽然钟殃生毫不知情,还在傻乎乎地问:

“那你要做几天呀?”

“五天。”

“今天算不算?”

“不算。”

啊,那五天之后刚好是要离开这里的时候。

钟殃生顿时生出不舍,季闽真的太好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好朋友。

虽然他们的友情很短暂,但是钟殃生想,至少还有一个娃娃可以留作纪念。

钟殃生伤感地抱了抱季闽,提前表达自己的离别哀愁:

“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想跟你待在一起。”

季闽身子一僵,不敢相信。

浑然不觉自己撩了人的钟殃生,还在没心没肺地拍着季闽的背。

——唉,要是季闽能跟他一起出副本就好了。

*

夜幕再次降临时,郑祁已经在房间里研究镜子。

他悄悄试过,镜子板不下来,是嵌在墙内的。

郑祁又用手指不着痕迹地敲击镜面,镜子传来的声音略带空洞隐隐有着回响,这便足以让郑祁确定是单面镜,因为双面镜的声音会更加沉闷一些。

那镜子另一面是什么?是否有人在正看着他们?那个人又是谁?

郑祁记得这个房间的对面分明是一个储物间,过了储物间,才又是房间。

季闽的房间,又是季闽,那个小傻子。

郑祁不敢用太过明显的测试方法,因为即使他做得如此隐晦,也不一定能保证,镜子那边的人没有察觉。

钟殃生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郑祁的脸,噗嗤一声笑了:

“郑祁,你的脸好花。”

除了那双桃花眼一如既往地潋潋,郑祁浑身都有些狼狈。

“你们白天在做什么?很辛苦吗?”

郑祁接受到钟殃生的的关心,嘴角够了够,也不遮掩,坦坦荡荡地说:“。

“当搬运工,什么都搬,累了一天。"

“好辛苦。”钟殃生讪讪,对比起来,自己陪季闽玩的工作确实有些轻松。

"唉,手臂酸软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一个小小的按摩。”郑狐狸开始下套。

“这,这么累吗?”小白兔轻易上当。

“嗯。”虽然主要是别人在搬,郑祁就是偶尔帮一下忙。

郑祁用那双潋潋桃花眼故作可怜地盯着钟殃生,钟殃生有些不忍:

“好吧,那我帮你按一下。”

话音还没落,郑祁就将手上的衣服卷起来,钟殃生也不好在拒绝,只好直接上手。

软软的手指其实没什么力道,反而是郑祁还要抬起胳膊来这个动作,更容易让他的胳膊酸软。

但是钟殃生手指贴着郑祁的肌肤,郑祁只觉得心中像被小猫抓了一把似的痒。

钟殃生的手指从郑祁的胳膊上一一按过,郑祁看起来并没有那种大块的肌肉,但是手臂上的肉都很精瘦,是非常有力的类型。

没按几次,钟殃生手指头累了,就不想动了。

“那我帮你洗脸?”

郑祁老狐狸这才笑起来他那双桃花眼,昨天还没有毛巾,今天干净的毛巾和水盆就已经备好。

“不,不用。”

“钟钟,你都帮过我,礼尚往来。”

钟殃生的确有些累了,想想也是,就乖乖地坐着。

真的好乖呀,郑祁拿着毛巾一点一点擦着钟殃生的脸蛋,房间里只有一套桌椅,钟殃生就坐在巨大的镜子面前,任由郑祁靠近。

季闽抱着娃娃看着钟殃生,一脸享受的样子,冷了神色。

——所以,也没什么不一样,对吗?

——父亲每次新娶的夫人,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很好,又在发现他没用后,把他一脚踹开。

——所以,殃殃也没什么不同,对吗?白天还在说喜欢他,晚上就钻进别人的怀抱。

季闽不愿意让自己再被钟殃生牵动心神。

无所谓,他要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他不去看,又忍不住咬牙切齿,钟殃生怎么鞋都让人脱了!

季闽看着钟殃生被郑祁脱掉鞋袜,虽然钟殃生拒绝过,但在季闽眼里,那只是象征性地挣扎几下,最后还是由郑祁帮他脱掉的袜子。

那双脚还是被郑祁握在手里,那个男人的眼神这么变态,钟殃生怎么没察觉到,怎么就察觉不到!

季闽心中的怒气积攒得越来越多,在钟殃生被郑祁抱上床时,达到顶峰。

就在这时,镜子被遮住了。

季闽的脸瞬间黑到极点!直接拉开房间的大门,走了出去。

钟殃生被郑祁抱在床上,乖乖躺好,郑祁还帮他掖着被角,钟殃生有些不自然:

“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

“我先去洗澡。”

其实就是普通的两句对话,但是郑祁是看着钟殃生的眼睛说,两个人距离就无形间被拉近,对话也亲密起来。

钟殃生不自然地转过头,耳朵红红的,郑祁刚刚说,做人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就帮他洗脸,脱鞋,洗脚,能做的都做了。

钟殃生想:郑祁也太好了,他就是帮他捏了捏手臂,就做这么多事情,这就是涌泉相报吗?

季闽答应帮他做娃娃,他是不是也要''涌泉相报''一下季闽?

郑祁也没有太过耽搁,快速冲了个凉水澡,他们今天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这个副本的基础框架词,虽然,这又付出了一条人命。

但是,在副本里死亡不是很正常吗除非是自己的手下或是他感兴趣的人,否则郑祁的温柔从不展现。

其实,能试出基础框架词的关键还在于钟殃生,钟殃生今天质问季先生的最后一句话:

“是不是,您就喜欢对夫人演深情,让别人来帮您做您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样您就不会死掉了。”

郑祁不知道钟殃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发现了什么,但是季先生当时的反应很奇怪,这句话钟殃生说完以后他就抓住心脏。

在生存本里,不管是玩家还是NPC,只要触碰到生存规则,都会被惩罚

同样的惩罚,底层玩家自保手段手段不够,会直接死亡,NPC因为还担任着副本中的角色,一般血条都特别厚,不会轻易死掉。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他们会被折磨。

就像今天季先生一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所以,今天季先生触碰到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对钟殃生说的那句话起反应?

那句话里,有好几个关键词——“夫人”“深情”,还有“演”。

季先生为什么要“演?”

看季先生的性格并不是大度能容人的,一个小夫人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个富户掌控的城堡里,不喜欢的夫人,直接丢出去都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季先生偏偏要演,今天钟殃生如此忤逆,富户也最多是厉声说了两句。

难道是这个副本里,不能出现任何“不友好”的行为?

郑祁想到第一个玩家的死,就对着画像咒骂暴毙,要么问题出现在“画像”上,要么出现在“咒骂”上。

猴子死亡时,离画像很远,所以,白天的时候郑祁做了个实验。

实验很成功,生存副本的基础框架词出来了——“爱”。

真好笑,在一个恐怖生存本里,作为规则基石的词,居然是“爱”。

所有不包含“爱”的行为,都会受到惩罚。

还真是,奇特。

不过仅仅推到这一步,还不够,还需要摸索出更具体的规则,副本的唯一关键物品“他的心脏”还没有头绪。

今天有人尝试去开被锁住的小门也无果。

要解决的事情太多,郑起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冲完凉推开门。

其实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钟殃生还没睡觉,脸红得像只虾子。

“你怎么不穿衣服?”

郑祁只裹了一条毛巾,毛巾堪堪遮住他的胯部往上,还能看到郑祁性感的人鱼线。

郑祁冲着钟殃生眨了眨他的桃花眼,钟殃生就被郑祁那句极具荷尔蒙气息的身体羞住了。

原来,郑祁藏在衣服的身子,是会让人尖叫的那种。

不,还会流鼻血,因为钟殃生丢脸地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他慌忙叫到:“郑祁。”

郑祁也看见钟殃生鼻子的血往下蔓延,一边好笑一边拿着纸巾快速过去。

一直抱着娃娃在门外站着,纠结不定的季闽听到钟殃生这句喊声,再忍不住,打开门。

入夜以来便有些黑云压境的天空,也再憋不住,在这时打了响雷。

“轰隆”

季闽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郑祁将钟殃生压在身下。

季闽感觉,他理智似乎在那一瞬间没有了,一直沸腾地情绪反倒降到最低点。

季闽左手拿着郑祁娃娃的手臂,纂得用力,一条条丝线从他的手腕处蔓延,在郑祁娃娃的身上缠绕着,之所以还没扎进去,是因为季闽明白,郑祁没违反规则。

哪怕违反一点,季闽都毫不犹豫,可是现在,即使郑祁没有违反规则。

光是这样的场景,季闽就想违背从前定下的信条。

变成跟他们一样冷漠残忍的人又怎么样?反正他手上已经沾了无数条命,又怎么样!

大脑在叫嚣,季闽整个人却冷到可怕,房间太小了,不过几步路,季闽的手就搭在郑祁的肩膀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拽开。

季闽入眼见的,就是鼻子堵着纸巾的钟殃生,旁边还有几个染血的纸团。

钟殃生眨眨眼,不知道季闽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乖乖巧巧地软软叫了声:

“季闽。”

只是乖乖软软的一句,季闽的所有的努力都停在那一刻。

终于确认什么都没有发生,季闽看着钟殃生因为堵着纸巾过于可爱的脸,季闽再也没忍住,狠狠揪了一把。

“揪我干什么。”

“因为,可爱。”

“季闽也可爱。”

季闽使出了全部的克制,才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反倒是被摔在墙上的郑祁,吃痛地爬起来。

他听到季闽的名字,先是眉头一皱:

传说中副本里最没用,可以随意欺负的傻子NPC,但是刚刚的力气,可不像是没用。

然后,郑祁又很快注意到季闽手上的娃娃。

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吗?

在季闽从钟殃生那里回过神来前,郑祁快速移回目光,以免被发现。

果然,下一秒,那个娃娃已经被抱起,脸被狠狠按在季闽的手掌里。

这个动作,可不像个傻子,郑祁记在心里,面上不显,只是沉默着捂着肩膀,像还没回过神来。

“郑祁怎么了?季闽你怎么来了。”

“郑祁不知道。"季闽道。

郑祁抽了抽嘴角:你不知道?

“就是想见你就来了。”

郑祁怒了:比我还会哄人?

钟殃生甜甜地笑着:“这样啊,那季闽快去睡觉吧,我们也要睡觉了。”

季闽今天做得失控的事情已经太多,不符合他的以往的行为,季闽再看一眼钟殃生,往门口走去。

一只脚刚踏出房间门,就听见郑祁撒娇:

“手好痛,钟钟,来扶我一下嘛”

“好哦。”

季闽站在门口的脚收回来,面无表情地先钟殃生一步抚起郑祁。

毫不客气地将郑祁丢在床上后,季闽也走上床。

钟殃生盖着被子好奇地问:

“季闽,怎么了?”

“一起睡。”

“啊,为什么呀?你的床那么大。”

外面已经下起暴雨,夏季的暴雨声势浩大,来势汹汹,还时不时伴着闪电和闷雷。

正好,外面打起了雷,于是,季闽面不改色地说:

“下雨,怕打雷。”

“!”

钟殃生没有想到季闽还怕这个,连忙帮季闽捂住耳朵

“不怕不怕,我小时也怕打雷,只要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

“等长大了,就不怕打雷了。”

看见季闽顺势靠近钟殃生的怀里。

已经被挤到边缘的郑祁磨了好几下牙。

好一个怕打雷!

夏天的暴雨不仅没有让天气变得更凉爽,反而有点闷闷的。

雨让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偶尔划破天空的闪电,照亮着落地窗后面的人。

此时,钟殃生的手已经从季闽的耳朵上放下,跟季闽的距离却贴得更近。

他睡得正香,无意识往季闽的怀里钻,非要抱抱才肯罢休。

季闽先是身子一僵,在钟殃生小猪一般锲而不舍地拱着身子中妥协,任由钟殃生拱入怀中。

钟殃生还睡着有些不舒服,在季闽的怀中找着舒服的位置,钟殃生穿的裙子本来不算长,一双腿暴露在空气中,软肉不安分地贴着季闽。

季闽用左手固定住钟殃生的腰,尽量跟钟殃生保持距离,钟殃生还不满地“哼哼”起来。

肌肤传来的触感,让季闽的目光沉了沉,他想得更多一些:

钟殃生昨晚跟郑祁一起睡,也有这样要抱吗

季闽突然后悔昨晚没有一直透过镜子看着俩人。

他的目光沉下来:

该给钟殃生换个房间。

钟殃生无知无觉,还在当殃殃猫一样扭着,终于他将季闽一直放在下方的右手拿起来,枕在脖子上,这才舒服了。

他就说,季闽的手梗在中间有些不舒服。

钟殃生美美地进入梦乡,季闽却更加水深火热。

钟殃生的身子和他无缝的贴着,玫瑰花香更加浓郁地充斥着季闽的鼻息,每一刻都在挑动季闽的神经。

季闽咬牙切齿,钟殃生是不是对他太放心了。

“闽闽。”钟殃生无意识嘟囔。

“把手手拿开。”钟殃生的眼睫毛颤颤,不舒服地皱起眉头,纯得厉害。

“‘手’咯着我肚肚了。”

小嘴巴一张一张的,舌尖故意勾人一样舔了舔嘴唇,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闽身后就是郑祁,而且钟殃生还是父亲的小/夫/人,

目前的情况挑战者季闽的忍耐力,季闽不着痕迹地跟钟殃生拉开距离。

钟殃生又不依,抱着季闽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钟殃生微微扬起头,玫瑰花一样娇嫩的唇圆润饱满,应该很好亲。

小妖精!

季闽要爆///炸了,还要顾及不吵醒旁边的郑祁,偏偏钟殃生的唇还无意识地贴到了他的下巴。

“!”

季闽深吸一口气,轻在钟殃生耳边说道:

“你勾///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