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刘五郎的苦衷

第三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韩衞的身份不简单。

刘义嘴唇有些颤抖地看着刘五郎说道:

“五郎,算爹求你了,韩郎君一个劲地给咱们示好,你有什么就说了吧。”

刘五郎的表情很挣扎,张了张干涸的嘴唇,表情复杂地看了院子裏面的亲人,再次选择了沉默。

不过,无所谓,到了这时的韩衞已经是放下了。

他转而看向那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去搬一张床榻,我现在就给刘争治疗。”

少妇被韩衞的气势震慑,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抹掉脸上的泪水,飞快的往屋里跑去。

片刻后,她有些吃力地搬着一张床铺出来了,刘五郎下意识地想要过来帮忙,却被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道:

“让开,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没有什么事,比我家孩子重要。”

刘五郎被她一通抢白,只好是无奈地站在了那里。

李承干和刘争见状,赶紧是帮着少妇把床搬到了院子裏面。

少妇脸色微红,额角见汗,微微喘着粗气对韩衞说道:

“郎君,你看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生火,熬点麻药,免得让孩子受罪。”韩衞言简意赅的说道,又看着刘争说道:“孩子,躺上去,叔叔给你治疗,很快你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其他人可能因为角度问题,对刚才韩衞给虎子治疗的情况没有完全看清楚。

但刘争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虎子疼得从他怀里窜出去,他都完全感受到了,所以对韩衞的话也是毫不质疑。

兴致冲冲地嗯了一声,一脸期待的躺在了床榻之上,身子挺得笔直。

一切准备就绪,韩衞来到床边,一边摸着刘争腿上的伤势,一边对同样围拢在床边的刘义和少妇解释道:

“刚才虎子那是新伤,所以很好治疗。”

“争儿这是老伤,想要彻底治愈的话,需要把骨头打碎,重组,所以稍微麻烦一下。”

“很疼吗?”刘义一脸担心的问道。

“只要能把腿治好,多疼我都不怕。”躺在床上正紧闭双眼的刘争听完这话,随即就睁开了眼睛,脆生生地说道。

“基本上感觉不到疼痛,我在襄武郡的时候治疗过几百个这样的孩子,很多人的情况都比他严重多了。”韩衞这时候已经是指挥着少妇,让她把麻药给刘争服下。

刘五郎再次想要过来帮忙,却直接被少妇无视了。

等刘争服下药物,韩衞随即就用出了金灵珠,接着就是一番熟练的操作……

等把一切做完后,韩衞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刘争,对刘义和少妇说道:

“好了,最多半个时辰,刘争就会醒过来,到时就完全恢复了。”

少妇听完,又是连声的感谢不已,跑回屋里,拿出一些野味和一坛浊酒,殷勤的请韩衞和李承乾慢用。

刘义则是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们二人,说着闲话,几次是欲言又止,想要打听韩衞真实的身份。

韩衞却是打算等他们看到刘争完全恢复后,再告诉他们。到时我看你刘五郎还能不能绷得住,所以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同时,他心裏也有些好奇,不就是一个消息吗?刘五郎为什么就这么犹豫,死活都不肯说出来。

就这样,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床榻上的刘争就醒了过来。

李承乾又引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他的腿已经是完全康复了。

这下好了,一家人不由是激动的抱头痛哭,就连刘五郎也是激动得双眼泛红。

韩衞见到这个场景,和李承乾对视了一眼,假意就要告辞离去。

而这个时候,刘五郎再也绷不住了,对已经转身的韩衞说道:

“恩公留步,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哦,想通了?”韩衞扭身看着他,嘴角挂上了一丝戏虐的笑容。

“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恩公对我家如此大恩,我要是再不说实话,家人也不会愿意的。”刘五郎无奈苦笑。

你倒是个明白人……韩衞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刘五郎讲述。

“那就是二月份,当时我正在这山上准备狩猎一只黑熊,已经是蹲了足足半个月了。”

“这黑熊有个习贯,每次去峡谷那里喝完水后,都要回到树洞好好的睡一觉,我也就准备在那个时候下手。”

“谁知道,等我尾随着它到了峡谷裏面,就看到两千匹战马和一队人马……”刘五郎随着讲述,整个人开始慢慢地陷入了回忆中。

因为他也在军队服过役,所以一眼就看出这些马匹都是军马,而那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明显就是士兵。

因为黑熊的出现,导致马匹受惊,四处乱窜。

那为首脸上矇着黑布的将领见状,先是大声吆喝着士兵们归拢马匹。

然后就指挥着士兵,开始游走缠斗着黑熊,他自己则是站在远处,连珠炮似的射出四五箭,每箭都是射中了黑熊的要害。

这一幕让远处的观看的刘五郎吓坏了,看那将领神乎其神的箭术,武境实力最少的有三段,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而且他也看明白了,这帮人就是在这裏走私马匹。

如果自己被他们发现了,必然也会被他们杀人灭口。

所以他一直就静静地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这些人离开有两个时辰后,他才匆匆起身,返回了家中,接着就远远搬离了峡谷。

然后就把这个秘密烂到了肚裏,给谁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事一旦走漏了消息,那自己一家人必然面临着灭顶之灾。

这也是韩衞来打听消息,他死活不肯说的原因。

听到这裏,刘义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眼神里包含着内疚,看向刘五郎说道:

“原来是这样,五郎,是阿爷误会你了。”

那少妇听完刘五郎的讲述,再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是多了一丝的温柔。

韩衞沉吟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京兆尹的鱼符,递给了刘五郎,口中说道:

“不瞒五郎,我们的确不是商人。而是官府的人,就是来调查军马走私一事呢。”

“这是我的鱼符。”

“不过你放心,今天你所说的一切,我们不会告诉人,确定你们的安全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