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再见老唐
玛丽现在是作为尼德霍格的双生子而存在，她活着，就是为了被尼德霍格吞噬。
在这之前，绝不能出事。
幸运的是，路明非这段时间并不太关注她，只要远离路明非，她基本上就没有生命危险，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她的人，并不多。
距离尼德霍格苏醒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终于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想要来舞会放松一下，却在这里遇到了路明非。
“他不是对这类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吗？”
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难道，今天的路明非和之前的不一样？”
玛丽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今天的路明非，是炼金术完成时的那个路明非，并不是在这个世界成长的路明非。
“陛下，你所想要击败的，也是这个路明非吧？”
平复内心的恐惧后，玛丽再度回到舞会现场，路明非带着夏弥和绘梨衣交谈，看起来非常愉快。
玛丽艳羡地远远望着，她和这些混血种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她再渴望获得朋友和认可，也没有意义，她注定会死，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不想在这个世界有所依恋，“这么美好的舞会，不该存在，还是毁了吧。”
她黄金瞳一闪而过，呼唤着龙族到来。
舞会上，路明非和夏弥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小型乐团为舞池里面的舞者伴奏，小提琴首席用华丽的高音，引领节奏。
那个第一小提琴手，正是雷娜塔，她注视着路明非，暗暗守护路明非。
雷娜塔会这么做，意味着，路明非的弟弟路鸣泽，其实也在暗中保护着路明非，他可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并没有因为那场命运的炼金术失去一切记忆。
随着舞会进入尾声，一名学生会部长敲了敲麦克风。
“现在请学生会主席为我们致辞。”
夏弥挽着路明非，和绘梨衣二人站在一旁，小声交谈。
恺撒在学院里，是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他不像路明非等人，有着S级的血统，只凭借A级血统，就取得学生会主席的地位，为人津津乐道。
有人说，是因为S级的学生不想和恺撒争而已。
但恺撒的执行力，有目共睹，真要让S级去担任，不见得比恺撒做得好。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非常激动。”恺撒淡淡道，“因为，我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在场的众人，都是人类当中拥有神血的精英，是人类未来的领军人物！”
“感谢诸位的到来，很高兴能够在猎杀黑龙的前夕与你们聚集在这里，让我们提前为黑龙的死去干杯吧！”
恺撒拿起一旁侍者送来的香槟，高举过头。
到场的人，纷纷拿起侍者送来的玻璃酒杯，高举过顶，微笑着和恺撒隔空碰杯。
这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所有人都是为了铲除恶鬼，杀掉黑龙而努力到现在的。
路明非深深看了恺撒一眼，他从恺撒的眼中看到了杀气，那是对尼德霍格有着无尽愤怒才会具有的杀气。
看来，哪怕是这个时间线，恺撒依旧是恨尼德霍格的。
“晚会要结束了，你说的恶鬼袭击，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夏弥的小嘴凑到路明非的耳边，口吐温热的气息，轻声问道。
“什么恶鬼的袭击？”一旁的源稚生微微皱眉，他对恶鬼极其敏感。
夏弥望着路明非，这要让路明非来解释才行。
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他当时就是胡说的，根本没有恶鬼会……
这时，恺撒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恺撒愣了一下，伸手到衣袋里。
大厅里，嘈杂的手机铃声响成了一片，音乐铃声、蜂鸣声、老式电话的叮叮声、未知号码的提示声，几十上百种不同的铃声在同一刻响起，让人如同置身在忽然开始演奏的鼓乐队中。很少人听过那么多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愣了一下后都开始摸手机，就连夏弥也将手伸向长袜里面，源稚生则是从衣服内的口袋里掏出来。
路明非疑惑不解，他忘了带手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夏弥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脸色变了，看向路明非，“还真被伱说中了，恶鬼袭击我们了。”
满脸愤怒的恺撒举起他的手机，打开了免提。
“……请走出公馆，看向校门的方向，屏住呼吸，恶鬼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电话里是经过变声的低沉声音。
客人们蜂拥着走向公馆外，通过眼前的大道，看向巨大的木质校门，那扇大门被两盏冷光灯照亮。
在大门外，伴随着凶横的嘶吼声，亮起了无数的黄金瞳。
一个体型巨大的人形怪物，身上半覆盖着鳞片，抬起爪子，随着轰然巨响，木门粉碎，被强大的冲击抛向空中，飞了二三十米远才落下。
警报声响彻学院，夜幕中，所有建筑亮起，所有人才看清楚大门外那些恶鬼的样子。
那是一群群脸色苍白，有着黄金瞳瞳孔，漆黑眼球，人与龙混杂的怪物。
他们蜂拥闯入学院，朝着学生们扑去，渴求着学生们的血肉，弥补他们内心的空虚。
校门口附近的学生，一个不留神就被恶鬼扑倒，那满是利齿的大嘴张开，伴随着哭喊声，狠狠咬下，撕下一片血肉。
进入校园，他们就像是吃自助餐一样，立刻分散。
“这就是恶鬼吗？”路明非凝视着这些怪物，“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他们曾经都是龙族，只是因为被尼德霍格献祭了灵魂变成如此模样。”
“他们一定是想要阻止我们猎杀尼德霍格。”电话里的人森冷地笑着，“杀了他们！”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恶鬼入侵！恶鬼入侵！所有学生立刻领取武器，装填炼金子弹，杀光所有的恶鬼！”
清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祝各位活下来。”
“活下来？”路明非微微皱眉，“这些恶鬼看起来不是弱者啊。”
“那当然。”夏弥敲击路明非的脑袋，“敢冲到我们学院的恶鬼，这还是第一批，我甚至怀疑他们之中有领袖。”
“领袖？”路明非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那群龙族，寻找着那个身影。
源稚生也在和路明非一样扫视恶鬼，“恶鬼的体系越巨大，力量越强，这些恶鬼体型都在三米以上，都是等级很高的恶鬼。”
这时，一个原本作为舞会侍者的男同学，向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递上长刀。
源稚生接过长刀，看了一眼刀刃，轻轻点头，“我先走一步，不能让他们继续杀戮，这些恶鬼，不是普通学生能够战胜的。”
他在走之前，看了一眼绘梨衣，“你尽量不要出手，在这里容易误伤。”
绘梨衣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夏弥接过侍者递来的短剑，看了一眼瞳孔瞪大的路明非，好奇路明非到底看到了什么，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长相喜感，有一对标志性下塌眉毛，人类一般高的恶鬼，黄金瞳熊熊燃烧，比其他所有恶鬼的瞳孔更加明亮。
“老唐！”路明非咬牙切齿。
这么久没见，他对老唐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在老唐的身旁，还有一个男孩，正是老唐作为诺顿的弟弟，康斯坦丁。
当年照顾他和夏弥生活起居的小管家，如今也和老唐一样变成了恶鬼。
他们都成为了尼德霍格的祭品。
夏弥好奇，为什么路明非会死死盯着这两个人类大小，最弱的恶鬼。
难道路明非没有心思战斗，想要找两个最弱的恶鬼，应付了事？
路明非作为S级，可以说是世界树学院，最摸鱼的S级。
因为病情的问题，遇到不重要的情况，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情况危急，大家还是会想办法让路明非振作起来的。
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难处理。
恶鬼的数量是很多，不过在校的学生，都能干掉，并不需要路明非出手，让他摸摸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明非看到那两个最弱的恶鬼，其他人也看到了，夏弥莞尔一笑，明非得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路明非见有学生杀向老唐和康斯坦丁，惊声大喊道。
“不要去！”
夏弥微微皱眉，明非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两个恶鬼？
一旁的绘梨衣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这个和她在游戏上有共同话题的男孩，在想什么？
那两个不是恶鬼中最弱的存在吗？
怎么路明非看起来像是在说，如果靠近那两个人会死一样。
恺撒也听到了路明非的大喊，奇怪地看向那两个恶鬼。
“那两个恶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恺撒身旁的陈墨瞳，无所谓道：“谁知道呢，我没什么心情，就不参加这次作战了，你连我那份一起努力吧。”
恺撒宠溺地摸了摸陈墨瞳的脑袋，“好，我会多杀一些恶鬼，将一部分功劳给你的。”
人类大小的恶鬼，吸引了很多学生的关注，不仅仅是那一个。
杀死恶鬼，就能拿到学分，哪怕是最弱的。
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学分，当然是争相抢夺。
路明非大声的对他们大喊，希望他们不要接近老唐和康斯坦丁，这两个根本不是最弱的恶鬼。
他们是曾经的龙王！
可是，路明非的呼喊，没有人在意，在他们的常识当中，人形的恶鬼，就是最弱，他们已经杀过无数人形的恶鬼。
当学生们靠近老唐五十米的时候，康斯坦丁缓缓走到老唐的面前，抬起手，毫无感情的低声说道。
“君焰。”
君焰？
那不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的能力吗？
还是神裔之中非常高级，最接近S级的能力。
为什么这样强大的能力，会被一个最弱的恶鬼使用？
虚张声势吗？
一瞬间，学生们想了很多，他们依旧没有忘记前进，然后，一股股耀眼的火焰从康斯坦丁的体内涌出，朝着学生们激射。
眨眼间，杀向所谓最弱恶鬼的众学生们灰飞烟灭。
如此冰冷的事实，刺激着众人的大脑。
被称为最弱的恶鬼，居然爆发出了顶级恶鬼都不曾展现过的力量。
之前还笑话路明非的人，现在纷纷看向路明非，就连夏弥都震惊地望着路明非。
“你怎么知道他们实力是这些恶鬼之中最强的？”
路明非咬牙切齿，攥紧拳头，死死的盯着老唐和康斯坦丁，“什么恶鬼，什么只有尼德霍格一条龙……”
“站在眼前的，全都是龙族啊！”
“他们都是龙族啊！”
“曾经掌握着这个世界所有权力的龙族，龙王啊！”
路明非的声音狠狠刺穿众人的耳膜，他们茫然地望着路明非，听不懂路明非到底在说什么。
唯有玛丽明白路明非在说什么。
这个路明非，果然是那个路明非，他已经猜到了所谓的恶鬼，正是陛下为了改变未来，而献祭的龙族。
其中就包括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康斯坦丁。
只是，陛下和玛丽都没想到，本以为会消失的龙族，却以恶鬼的形式出现，他们就像是龙族的影子一样，拥有着生前的力量，只是没有自由意志，只剩下饥饿和杀戮。
康斯坦丁转头看向路明非，嘴角微微上扬，背部张开双翼，微微煽动，推着康斯坦丁飞向路明非，全身燃烧着烈焰。
那是比君焰更强大的能力——烛龙！
康斯坦丁打算和路明非同归于尽。
尼德霍格在每一个龙族的精神上刻下的使命，即便是变成恶鬼也没有抹去。
杀死路明非，是他们生命的意义。
康斯坦丁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恶鬼的响应，他们丢下眼前的对手，扑向路明非。
路明非不想把康斯坦丁杀掉，他曾经还幻想过，叫醒老唐和康斯坦丁，他们再一次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
那段有说有笑的日子，路明非记忆深刻。
“明非，你在干什么啊！”夏弥挡在路明非的身前，举着短剑，大声的问路明非。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啊！”路明非难过的说道。
“朋友？”夏弥感到十分烦躁。
路明非又开始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