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冲击(上)
当海蜘蛛和海鬼出现时,江尘有点明白了。
这次看起来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事了,直接就是干!
凭的就是各人本事。
席卷的海涛将海兽快速的推送而至,要不了多久它们就能接舷了。
所有受戒人都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隔壁的船上,一片片雷光乍现。
轰隆隆,黑暗海面上呈现出雷霆闪耀的光辉,然后是汹涌的火焰席卷,海浪骤然增强,龙卷风呼啸而起,如龙吸水般洗出大片的黑色水流,激荡出的漫天水雾化作一道道利刃刺向远方……
这是……
江尘惊了。
船上的所有受戒人都惊了。
元素!
隔壁船上的受戒人,赫然都是元素系的?
怎么会这样?
浪花还在席卷,一场远程的对决已经展开。
海蜘蛛和海鬼迎风破浪冲击而来,迎接它们的是强烈的元素攻击。
那些在海面上爬行的巨大海蜘蛛张扬着自己的巨大腕足——明明就是章鱼,迎接着雷霆的劈落,恐怖的雷电落在这些海蜘蛛上,产生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强大的原始之力庇护下,它们盯着元素攻击前冲,而那些海鬼则蜷缩在海蜘蛛的庇护中,仿佛冲锋的骑士,面对冲天的箭雨还知道将自己藏身马腹下。
一群海洋铁骑!
尽管心中震撼,但江尘对这种局面已经不奇怪了。
他更不解的是为什么对面船上会是一群元素系。
虽然说元素系也是可以去混沌区发展的——只要自己的元素之力没有提升到1级,那么去了混沌区后把元素之力降为副特性还是没问题的。
但这不会是主流的选择。
绝大多数人都是一个系走到底,次特性只是用来弥补不足,没道理新手阶段获得的力量转为辅助,这对刚刚登上主大陆的受戒人会是巨大考验。
这让江尘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趟也许不仅仅是一个“干就完事”能够解决的问题。
他看了看四周,注意到身后的船台。
哦,刚进来就遭遇这种事,都没来得及看一下这船。
话说这船上有船长和水手吗?
不应该是自动航行的吧?
江尘向着船上的控制舱走去。
“嘿!你去哪儿?”不远处的黑大汉对江尘怒吼:“要战斗了,你想跑吗?”
你特么竟然还有心情盯着我?
江尘摊手:“我还是个孩子。”
黑大个一时怔然。
江尘快步走过甲板,沿着栏杆旁的过道平稳前进。
或许是因为两条船连接到一起的原因,即便是在风高浪急的海面,船只依然非常平稳。
江尘平稳的走过通道,进入驾驶舱。
这是一间老式的船长驾驶舱,巨大的木制船舵前,一个穿着船长服的男子正站在那里。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下巴上满脸的大胡子,沧桑的面容上带着一条深刻的刀疤,嘴便还叼着一个象牙木烟斗,在长期的熏染下微微发黄。腰间是一柄古老的佩剑,剑鞘上充满着斑驳古老的沧桑与破损痕迹。
他就站在那里,一只手撑在船舵上,托着下巴。
他没有在驾驶,只是微笑着端详前方,仿佛在思考人生一般。
江尘轻声道:“船长?”
中年男子转头看了看江尘。
他微微一笑,烟斗在口中轻轻颤了几下,洒落出几点火星。
他说:“伱可以叫我劳伦特船长。”
“我可以进来吗?”江尘发出一口萌萌的童音问。
“当然。”船长点点头。
江尘走进驾驶室,向窗外看了看。
有点矮,看不清楚。
他不得不站在旁边的椅子上,从这里的窗外眺望,可以看到那些海兽正在逼近,一些有着远程攻击能力的受戒人已经开始出手,黑暗的夜空下,血红色的光辉映照长天。
那是混沌的力量!
江尘道:“我注意到你没有在开船。”
劳伦特嘿嘿笑了起来,他悠然的看着前方:“我也注意到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只是一个残缺的成年人。”
江尘不奇怪他能看出自己的真相。
洞察之眼微微转动。
可就在他想看船长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利刃刺向他的眼睛,让江尘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他急忙低头,快速捂住自己的左眼。
耳边是船长悠然的话语:“随意窥探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干!
江尘无奈放手,眼前有些晕眩。
这个家伙很强,关键还不那么好说话!
他苦笑:“你可以直接说一声的。”
船长依然撑着下巴:“乱界的规矩,只有自我发现。”
于是江尘明白了。
船长不会给他答案,他只能靠自己去判断。
就在这时,海兽群已冲抵到船边。
海浪呼啸下,犀利的尖嘶声如夜枭响起,无数的海蜘蛛围拥在巨船旁,伸出它们长长的腕足卷向船头,同时大量的海鬼化作一片片雾气升腾向船头,展开了接舷战斗。
正如江尘判断的那样,这些家伙有智慧。
原始体系的海蜘蛛几乎都是攻击那条以元素系为主的船,而海鬼则冲向了混沌系的战船。
望乡号上,一名名受戒人狂吼着轰击出他们愤怒的铁拳,但是面对一个个幽冥存在,他们的攻击显得如此苍白而脆弱。
海上幽魂们尖嘶着飘舞,与黑暗雾气融为一体,无视了那充满扭曲之力的攻击,它们的尖啸带着巨大的精神折磨,让混沌系的受戒人捂着耳朵发出痛苦的闷哼。
好在幽魂形态下的精神攻击本身也是削弱的,而混沌系的受戒人也多会带一些电棍。
可电棍的威力有限,战场形势已开始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元素系的船上。
那些强大的海蜘蛛完全无惧元素系的攻击,原始之力运转下,无论那些雷电对它们造成怎样的伤害,它们都能够快速恢复。一条条巨大腕足迎空挥舞,如一条条撕裂长空的鞭子凶猛落下。
一名受戒人不慎被腕足卷中,在凄厉的惨嚎中,七八条腕足纷涌卷来,腕足的尽头是一张张血盆大口,张开锋利的獠牙,对着受戒人疯狂撕扯,又好比巨大的水蛭,在贪婪的吸取着那受戒人的血液。
鲜血在黑暗天空中狂飙,映衬着这一片黑暗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