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厄运诅咒
城市郊外的荒野，江尘默默的坐在那里，旁边是迪克特委屈而无聊的啃着自带的食物。
厚重的马靴踏在青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剑撞击树干，带出一片震动。
依然是银色护心镜，玫瑰红战裙，那耀眼而醒目的形象。
蒂尔达的步履充满自信，眼神中则带着愤怒。
她来到江尘的身边站定，道：“一位妇人和一位警官，在检测良性的情况下，出现失控异化，而且都是在你的身边，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江尘抽着烟，躺在草地上：“我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解释，接下来的三天，我不会进入城市，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如果你的身体里也有混沌之魔，那最好离我远一些。”
蒂尔达的语气如钢铁般坚硬厚重：“我有！但我可以压制！”
“那不是压制的事。一件事情只要有可能发生，那么就必然发生。”江尘正色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
是厄运！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混沌的信徒，在某种意义上也有了信仰的链接，于是当江尘的厄运降临时，所有的信徒都会受到影响。
结果就是混沌失控！
不过这个说法解释不了一个问题：这大陆几乎所有的人类都信仰混沌之主，信仰连接其实是无限的，但失控的只有两个在身边的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广泛连接的情况下，厄运不再是平均分散，而是有了区域效果？
至于江尘和迪克特，他们身体里没有恶魔共生，当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但有趣的是，他也没有遇到其他的厄运事件。
这让江尘无法理解。
这刻他看着蒂尔达，道：“我真心劝告伱，三天之内，离我远些！快走，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那至少你已经承认了和你有关！”蒂尔达怒视江尘：“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尘无语了：“是，或许和我有关，但那不是我做的！在这之前我也没想到，我很遗憾发生那样的事，所以我做出弥补，离开人群远远的。偏偏你还要找过来？你想干什么？把我带回去询问，然后害死更多的人？”
蒂尔达长吸了一口气。
她向后退了几步，但不是因为畏惧，而是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看清这个男人。
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她喃喃道：“我们承受着无尽的苦难，但是为了存续，我们义无反顾！如果你不想害死更多的人，不想毁灭这个世界，就告诉我原因。”
江尘惊讶的看她。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他起身，向远处走去，尽量离蒂尔达远一些，叫道：“厄运沙漏。我在上个任务里使用了厄运沙漏，现在我被厄运缠身了，所有和我产生信仰连接的目标，都可能遭遇厄运，但我没想到，他们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迪克特怪叫起来：“法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我说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急着跑路？你在让我帮你分担厄运？”
江尘点点头：“呃，好运你也得到了，分担一点厄运不是很应该吗？”
迪克特怒吼：“这就是为什么我操了一个恶魔的原因？”
江尘摊手：“在你和她上床前她还是个人类。”
蒂尔达却惊愕：“厄运沙漏？主啊！那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江尘苦笑：“受戒人带走了很多东西，你不应该觉得奇怪。”
蒂尔达疯狂的嘶喊：“问题是你为什么要使用它？它会给所有人带来厄运的！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为了一点好运，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苦难！”
江尘蹙起眉头：“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疯子，事实是我并不知道它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如果我早知道我的厄运会让周围的人混沌失控，我绝对不会使用它。”
“不！”蒂尔达叫道：“你用不用都已经无关这一切了。”
“你说什么？”江尘不解。
蒂尔达愤怒的瞪着他：“你以为你可以把控好运，分散厄运？但你不知道，好运与厄运从不平衡？”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还能承受。”
“我们不能！”
江尘无奈摊手：“这点我不知道。告诉我蒂尔达，到底怎么回事？”
蒂尔达无助的跪在地上，双手颜面：“这就是命运吗？我们好不容易送走了它，可它又回来了……竟然还是因为你。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
听着她绝望的呻吟，江尘有些明白了：“看起来我的前辈们低估了它，把它放错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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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尔达走了。
面对厄运的诅咒，蒂尔达的自信瞬间崩溃。
她甚至不敢有多一丝的停留，匆匆离开，就连迪克特都被吓的跑路了。
接下来的时间，江尘独自留在这片丛林之中。
他走过旷野，走过树林，走过草丛，走过花间。
没有任何厄运降临到他的头上，但凡他所过之处，花叶枯萎，树干枯黄，草丛败落，鸟兽坠亡……
这并不是一个急速发生的事件，但只要他在某个区域停留一段时间，它就必然产生，并随着他的停留时间延长而越来越恐怖。
当他一觉醒来时，他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凋零，仿佛旱魃，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这让江尘有些茫然。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明明应该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厄运，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身边？
是因为信仰的连接？
可是草木没有信仰啊。
好好的厄运诅咒，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剧毒体质？
内心的迷茫仍在，他却只能等三天后才能获得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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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血浴城混沌大教堂。
依然是那熟悉的小屋，壁炉的篝火前，尼维特大主教依然态度悠然的喝着酒，只是那紧锁的眉头证明了他的心情并不好。
小屋的门咿呀推开。
江尘，迪克特和蒂尔达走了进来。
看到江尘，大主教阁下的老脸闪过一丝惊悸：“亏的我们之前是在这里和你谈话，主的光辉庇佑了蒂尔达。”
他没有提自己，因为他是受戒人出身，体内没有共生恶魔。
江尘有种莫名的惭愧感。
来到大主教的身边坐下，他说：“虽然说道歉有些晚了，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大主教挥挥手：“没关系，我能理解，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我可以以后不再在这里使用厄运沙漏。”江尘道。
尼维特摇头：“不，它已经回来了，那么无论你是否使用，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尼维特主教想了一会儿，道：“你了解规则吗？”
江尘点点头：“在我的认知里，所谓规则，其实就是利用这个世界的根源符文进行组合，进行定义，从而产生类似言出法随的结果。”
尼维特一笑：“大体没错。根源是一种力量，是这个世界最根本的力量，至少在最近的几千年里是这样。可问题是，谁来组合它们？”
江尘眯起了眼睛：“人类？或者说智慧生命？”
尼维特主教轻笑：“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假定是人类在掌握了根源之后，运用根源的力量形成规则，它会产生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让江尘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良久，他说：“每个人都有机会掌握根源，从而形成自己的规则。不同的规则造成混乱，从而形成乱界混乱的由来！”
“很好，继续。你不用给我大方向，给我细节。”尼维特道。
江尘认真思考着。
他的瞳孔在微微放光：“假如所有的规则都是智慧生命利用根源创造的，那么为什么要给自己加上限制？”
迪克特接口：“也许是因为力量不够，必须平衡？”
江尘立刻道：“但是力量从来都不平衡，绝大多数规则存在的意义都是服务自己……哦，见鬼！”
江尘猛然站了起来，他叫道：“如果所有规则都是智慧生命创造的，那么规则物品也应该是？”
他瞪着尼维特看。
尼维特默然不语。
江尘叫道：“规则物品不是天生的，是创造出来的。可既然是创造出来的，为什么会有副作用大于正面作用的规则？”
他在一号仓库里看到的绝大多数物品，都是副作用大于正面作用，所以才被束之高阁。
那时候他以为这些规则物品都是天然的存在，直到现在尼维特提醒他。
规则是智慧生命借助根源创造的！
一如他自己利用根源修改规则！
那么，为什么会有副作用大于正面作用的规则物品？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迪克特也有些懵逼，他听明白了江尘的话，但不理解内中的答案。
他疑惑：“对啊，为什么？”
尼维特没有说话，蒂尔达也没有说话。
反倒是江尘理解了。
他连连摇头：“因为规则不是只有人类能够掌握，是所有智慧生命都有可能掌握。”
迪克特满脸痴呆：“我还是没懂。”
江尘叫了起来：“生命的需求是不同的！对我们来说的副作用，对那些生命来说或许不是副作用，而是正面作用！如果一个人使用了某件规则物品会让自己幽冥化，那对人类来说是灭亡，但对幽冥一系来说，就是种群的扩大！”
迪克特骇然了：“我去，你不会是说……”
江尘连连点头：“我之前的判断都是错的，厄运沙漏的创造者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好运，就是厄运，所谓的好运只是平衡的手段！那或许是一个需要厄运的族群所创造的！”
蒂尔达终于说话了：“那个种族叫厄魔，它们能够从厄运中汲取力量，所以它们创造了厄运沙漏。”
尼维特接口：“它们是混沌恶魔的其中一个分支，很强大的分支。这件物品来自这个种群的领主，它用这件规则物品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它可以吸收厄运，也可以散撒厄运。当它散播厄运时，可以让所有恶魔共生体最快速度唤醒，并成为它们麾下力量的一部分。为了对抗它们，一个曾经强大的国度因此灭亡。”
蒂尔达道：“在那之后，这件东西就被封印在了古老的山脉中，但我们都知道它总会再出现。所以我们想尽办法，通过受戒人将它带走。可我们没想到，你又把它带回来了。”
江尘立刻道：“但总有办法解决的？”
尼维特回答：“只有两个办法。一，你掌握更多的根源，改写它的规则。二，用你自己的力量封印它，但这种做法会让你成为厄运之魔的追猎目标。”
江尘笑了：“哦，这我到不担心，我债多不愁了。”
在蓝星，自己被袁秋野罗大浩等人追猎，在这里，他先后得罪了一位恶魔领主，还得罪了混沌之主，再加一个厄运之魔又算个屁？
然后他说：“告诉我，该怎么封印？从此以后不再使用？”
尼维特摇头：“不，你依然可以使用，但你不能再通过信仰链接分散厄运，那会导致厄运的主动传播。你必须独立承担所有的厄运，不让它有一丝外泄！”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蒂尔达道：“很简单，在你的身体里共生一只厄运之魔就行了……受戒人也可以与魔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