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离开县招待所，师徒仨人心情都不错。
谁能想到吃一顿饭，还能有这般的意外收获呢？
乔五爷回过头来一琢磨。
更是觉着，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做事厚道，广结善缘。
才有了今晚程老板这般投桃报李地从中牵线。
所以在乔四爷拿这事来揶揄他的时候，乔五爷干脆就承认了。
“这事的确是你考虑的更加周到。”
当然话是冲吴巍说的。
吴巍却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因为他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个工程的事情。
乔五爷承认过后，接着又提出了一个担忧。
“说到底，这个姓裴的，终究是个二把手，副厂长。”
“万一咱们费劲巴拉地跟他商量好了，回头让一把手一巴掌拍死了。”
“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吴巍琢磨道：“师父，四爷，水泥厂这福利房项目，跟肉联厂厂房不是一个性质。”
“肉联厂厂房，那属于绩效项目，一把手主抓，理所当然。”
“而福利房项目，属于职工福利，丢给二把手来抓，也在情理之中。”
饶是如此，乔五爷还是不放心道：“今后你跟陈科长接洽过程中，多留点心，打听打听。”
这也是捎带手的事。
吴巍干脆答应下来道：“放心吧，师父。”
有人帮着操心，帮着想着，总比没人提醒的强。
说完这事，乔五爷就打发吴巍走道：“你先回吧，我俩不用伱送。”
吴巍忍不住担心道：“师父，四爷，你俩毕竟喝了点酒，能行么？”
说到这里，乔四爷登时没忍住：“喝醉个屁，我都没喝上几口。”
乔五爷顿时有点没好气：“听见没，搁这等着你呢。”
吴巍不仅不以为意，反而豪气万千地道：“四爷，等咱们顺利拿下这个福利房工程，我陪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快。”
乔四爷当即借坡下驴：“这还还算是中听，那我可记着了。”
跟四爷和师父分开，吴巍掉头回了八一路小院。
一进门，喜形于色的，就让秀春瞧出端倪来了：“二哥，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吴巍轻描淡写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个福利房项目的头绪。如果能弄成的话，明年的项目就有着落了。”
秀春高兴之余，忍不住担忧道：“二哥，这个项目万一出纰漏，会不会让你翻不了身？”
果然最关心自己的，还是家人。
吴巍大手一挥道：“放心吧，等过了年，这点风险对我来说，那都不叫事。”
能说出这话，吴巍自然是有底气的。
只是很多事儿他还在布局，在实施，未见成效。
多说无益。
秀春心下稍安，便不再多问。
起身给吴巍泡了杯茉莉花端过来，就见二哥已经在八仙桌上铺开了图纸，开始设计起来。
这年头的北仑县城。
高标准设计的住宅楼并不多。
大多数厂里的福利公房，依旧以筒子楼格局为主。
所以水泥厂这三栋福利房，绝对是走在了县里的前列。
而对于住宅楼的设计图纸，吴巍自诩，在整个北仑县城，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起码以县建筑站的那点积累来说，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而且一连忙活了三天。
三天后的12月10日，吴巍带着整个住宅楼的效果图和预算，来到了水泥厂。
水泥厂紧挨着玻璃厂，都在城东这片。
跟门卫递了根烟，报了陈应龙的名字，对方当即打了个电话后，果断放行。
吴巍照旧把车子锁进车棚，寻摸着办公楼的方向走过去。
手里头除了大张旗鼓地拿着图纸之外，还不忘用废旧报纸裹了两条烟在里头。
旁人看不出来，只会以为那是更多的图纸。
不多时，吴巍走进陈应龙办公室的同时，对方已经起身迎过来了。
一番寒暄过后。
茶水供上，香烟点起。
吴巍也趁机在办公桌上摊开图纸。
随着图纸的徐徐展现，饶是陈应龙早有准备，依旧被惊艳到了。
如果厂里的福利房真能盖成这个样子，那就太好了！
到时候，说不准这事能成为一桩美谈，连带着给裴副厂长上分。
不过惊艳之余，陈应龙很快想到：“吴老板，盖这么漂亮的住宅楼，成本预算怕是不低吧？”
一听这话，吴巍觉着稳操一半的胜券了。
当即道：“成本预算确实不低，但肯定没有建筑站给你们的报价高。”
陈应龙依旧不放心地追问道：“大概是多少？吴老板你给我透露一下，我也方便跟裴厂长做个汇报。”
吴巍这才抖落出来道：“85万。”
他在预期价位上多加了5万块，作为裴厂长和陈应龙的议价空间。
即便如此，陈应龙听到这个数字，第一反应也不是要讨价还价，而是觉得还挺划算。
不过具体要不要讨价还价，都得领导决定。
陈应龙懒得去想，而是问起另一个报纸裹着的东西道：“那也是图纸么？”
吴巍没有否认，而是特地强调道：“那是专为陈科长准备的图纸。”
陈应龙一听，便伸手去摸了。
摸过之后，心中满意，嘴上却犹自道：“吴老板，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就是上传下达，跑个腿而已。”
挺会为自己开脱的。
吴巍是一个字也没信，兀自道：“陈科长，万一这项目成了，少不了要麻烦您。”
随即话锋一转道：“对了，陈科长，今天这图纸，还要不要拿给周厂长过目？”
水泥厂的一把手姓周，这一点，吴巍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
陈应龙也是心领神会地道：“那倒不用，这事啊，全权由裴厂长拍板负责。”
“实不相瞒，吴老板。建筑站那边，要不是吃相太难看，没准这活儿就是他们的了。”
吴巍一脸悻悻：“我明白，我明白。”
随即长身而起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陈科长工作了，先回了。”
陈应龙作势起身道：“我送你，吴老板。”
走到门前，吴巍回头握手道：“留步，陈科长，那我就回去静候佳音了。”
“没问题，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