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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拜别脱队

第十八集 探索道门

“什么!你要脱队?”

听到季行云的请求,蓝千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提出要退出使团职务的人倒是相当轻松自在的样子,甚至双眼放光,对于辞退职务一事感到非常期待的样子。

仙缘按了蓝千的肩膀一下,要他暂时息怒。

“有什么理由吗?是使团的待遇不好,还是你觉得在这裏没有发展性,所以要留在太宇。”

仙缘的语气诚恳却又不失严厉的提出质问,她的话意中还包括质疑季行云遭到太宇人的收买,而要留在这裏发展。

仙缘的怀疑也不是无端放矢,因为季行云这几天早出晚归,连平常会跟他一起出门的人也都被他找理由甩开,也有人在街上看到他与太宇的高阶武士融洽的交谈。

以法天的立场而言,像季行云这样的人才要是被外国所吸收,损失的不是身为武议团高位成员的季行云,还有他对法天武议团、军部组织及南郡的种种社会情报。

虽然仙缘的语气相当冷静,不过她心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季行云有叛国的意图,那她会将他格杀。

“没什么非常特别的理由,我本来就没打算随团回法天,只是在这裏正好碰上了值得留下来学习的事物,所以才选择在这裏辞退。”季行云回答得理所当然。

蓝千气得对他发出咆哮:“什么话!你当使团是什么!想加入就加入、想离开就离开吗?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人的!”

季行云為难的说:“可是我一开始也不是想加入使团才加入,也是以中途离开为先决条件才跟着使团走的。”

仙缘眯起了双眼,似乎已经决定要执行暗部的责任。

“你这狂妄嚣张的小鬼!居然对浩浩法天的栽培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为和你同为法天人而感到耻辱!”

对于蓝千的责骂,季行云以无辜的语气应道:“可是我又不是法天人……而且我也不觉得法天有栽培我什么啊!”

“还真敢说,若不是法天,你这身武艺是怎么来的!”

“不就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再加上父母传授的武学知识吗?好吧,也算上武议团的朋友陪我练武的恩情,不过我也相对地指导许多武议士、预备士,比较起来武议团一点也不吃亏啊。”

季行云应得理所当然,虽然他只是就事论事,不过听在任何人耳中都是极为刺耳的说法。

“那你父母传授给你的知识还不是靠法天而来!”

季行云左右挥动他的食指,应道:“你错了,那可是他们搜集各国的名着典籍所得来的,虽然其中也有法天的着作,不过只是到法天买了几本书,没必要因而欠下什么恩情吧?”

季行云的话几乎要让蓝千爆发,不过他还勉强克制着自己,喘着气瞪着人,那种眼神像是随时会冲上去把季行云砍成八块似的。

较为冷静的康庄这才道:“季队长,你真的要脱队吗?”

“是的。”

“真是可惜……”

觉得季行云心意已定,康庄也不再劝留。

只是他真的觉得非常可惜,因为季行云像是个活字典,对各国的风俗民情都有一定程度的认识。而他离开真的太可惜了,一方面他语气中的可惜也跟仙缘的心中所想的一致,身为外交官员的康庄,非常清楚法天对叛国者的处置手段。

虽然还不能证明季行云是因为自身利益而出卖法天,可是他留在太宇,以他的身分与职位必然成为太宇吸收的目标。为了防患未然,事先将可能出卖法天的危险分子处理掉也是必要的工作。

一直在旁边听着这场争吵的穹紫环终于开口裁决。

“蓝先生请息怒!季行云想要中途离开一事早在入团之时就已经事先表明,同时他也承诺,在离开之时会让他的离开不至于影响到使团的作业,我倒觉得他这时离开对使团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就我的观察,现在的他说是个吃闲饭的人也不过分,那又何必多留他一人?还是……两位武风士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非要多一位季行云才能确保使团的安全?”

“当然不是!只是……”蓝千相当不服气想要反驳,仙缘却拉了他的衣角制止他继续为此争吵。

仙缘笑着说道:“既然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那我们无话可说,毕竟人各有志,只是希望季队长别忘了你曾是武议团的一员,希望你留在这裏的一切行为都能不辱武议团前队长的身分。”

“这当然,不过我可能也不会长留于太宇,毕竟我想要的是云游大陆,而不是死守于此。”

“那就预祝季队长事事顺利。”

季行云笑着应着:“谢谢!那我先离开了,使团会在这裏再待数日,这段期间我还是会尽到使团成员的责任,不过我也得先找个暂时的居所,毕竟我不能在使团离开后还赖在王宫中。”

穹紫环略带讽刺意味的说:“没关系,你去忙,反正这裏也不差你一个……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为中午的餐会准备。仙姐姐,这趟就请你一道来,也请你准备一下。还有康庄你也把中午可能会提及的议题理一理,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季行云、穹紫环、康庄相继离开。

留下蓝千怨道:“你就这样放季行云离开吗?”

“当然!既然大使小姐都这么说了……季行云不但会离开使团、脱离法天,更会与这个世界告别。”

蓝千冷声应道:“哼!那我会期待他正式离队的那一天。”

仙缘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原以为季行云与紫环小姐有着暧昧关系,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简单的放人?其中是否有我们未知的暗盘……”

蓝千早被季行云气得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他恶声的应道:“谁管他这么多!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就算有什么到时也与我们无关。”

“嗯,不过你认为我们出手能有几分胜算?”

“不过是一个小队长能强到哪去!就是我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是吗……”仙缘低声应着。蓝千信心十足,她可不这么想,在绿海季行云力战石魁的样子她虽未亲眼见得,不过……

仙缘不想多说,以免再引蓝千生气,总之行动时再做点保险就是。

季行云一如前日又往上清道子那走,身后不远处则有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跟着。

这一次跟踪在后的人就像端午的肉粽一样,连了一大串。

最前面的自然是和季行云走得较近的后羽、雷珍、王道觉及郑洁,紧挨他们后面的是医生姚顺与巨锤唐刚,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位预备士跟在更后面。

“你说季队长退团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雷珍的问话并没有真的想探求答案的意味,反倒是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相当浓厚。

后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要是知道,我们还要这样监视队长吗?”

雷珍又惋惜地说道:“原本以为队长不会离开,想不到在这还是要走了。”

话语一出,雷珍身旁的五对眼睛马上凝神瞪视着她。

“怎么了?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后羽激动得差点抓住她的衣领,要不是还在跟踪中,她早就叫出来。

“少在那装淑女,你给我说清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雷珍皮皮地说道:“……就是说,人家脸皮很薄,禁不起大家的灼热目光……”

“我可以痛殴她吗?”后羽眼中已经冒出火焰。

王道觉应道:“请!”

郑洁道:“我很乐意帮忙。”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真没幽默感……”

在同事们的严厉目光下,雷珍才说道:“其实早在使团抵达南郡时,季队长原本就打算要退出武议团,然后展开周游大陆的旅程。据说季队长是一个很喜欢四处游玩,增长见闻的人。原本南郡中队长长青回颜属意他参加武光祭,但是在知晓他决意退团后,才请求他暂时递补使团的空缺,跟着使团出国,一方面补足南郡武议士人手调派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满足季队长要出外游历的心愿。”

“那么他继续随着使团还不是一样能够完成环游大陆的心愿,何必中途离开?”

“不一样,不一样。”雷珍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差得远呢!季队长除了四处游历之外,更想要探访各国的高手,互相切磋武艺。使团在每个国家停留的时间有限,光要找到藏在市井、山林中的高手的时间都不够了,还谈什么武艺交流?现在来到这裏,碰上了太宇的武士,你也见到了那个朝什么明的身手,季队长会想留下来跟他进行武术交流也不奇怪。”

王道觉这又问道:“可是你怎么又会说‘原以为他不会离开’?”

“是啊,真奇怪,队长可能是个不重男女之情的人。你看,后羽她明示暗示地诱惑队长却一直不成,这是她魅力不够也就算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时诱惑队长了!”

“别生气,这又不是重点。”

“先听她说完,要揍等会我再帮你……”

王道觉急着安抚着后羽,郑洁也拉着她,才没引发一场拳脚相向的危机。

“我的意思是说季队长没接受后羽,大家原以为是队长选择了身分地位较高,而容貌更出众的紫环大使,不过他却能毫不在乎地抛下她而留在太宇。本以为队长就会陪着紫环小姐走完这趟旅程,想不到事情并非如此。”

郑洁却道:“我想不是的,他们两人感觉上也不像是情侣。怎么说呢,以我的直觉,他们最多不过是较有交情的朋友,若说是情人他们也太不亲密了。”

雷珍耸耸肩道:“这事只有天知地知,还有当事人才能知晓,我们也只能瞎猜,反正队长要离开了。”

唐刚沉声说道:“别吵了,队长离开那间小店了……”

一群人又恢复高度戒备,小心地追上。

季行云离开手工艺小铺,心情显得相当愉悦。虽然他没买什么东西,不过光是欣赏太宇以精巧手工打造出来的许多小木雕、种种木制的手工艺品,就让人觉得相当有趣。

离开碰巧发现的商店后,季行云就往上清道子的住处前进。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前往那间豪宅,而是先走入朝翔明介绍的那间酒居。

一群预备士又见他进去另一家店面,只得再度待在店外等待。

没过一会,季行云就由酒居中走出,只是这回他不只是一个人,除了他还有一男一女分立左右一道走出。

那男的正是后羽等人见过的朝翔明,但是另一位女士就未曾谋面了。

那女子的衣着似武士而非武士,让人搞不清楚她的身分。

不过她对待季行云的态度倒是非常亲密,加上她身材修长、面容姣好,脸上充满自信的光採,眼神中释放出幸福美满的光泽。

见到那女子双手握住季行云的手掌,然后整个人又抱了上去,后羽血气上升差点没当场昏倒。

“原来如此,难怪季队长会选择留在这裏……”雷珍像是解开一道深奥的谜题那般地高兴。

“别乱说……还不一定呢!”郑洁的话是想说给后羽听的,但是语气中也没几分信心。

这时姚顺也叹气说道:“既然队长在这找到了归属,那也没办法……”

唐刚也道:“看来是没办法了……”

这两个人都深感可惜,姚顺在这半年内有空就向季行云讨教医理,可谓受益良多。而唐刚的武功原走纯刚烈的路子,在季行云无意的指点下让他习得刚柔并济的道理,使得他武功大进。想到往后的旅程少了个良师益友,大家心中都觉得万分遗憾。

“什么没办法,难道我们就不能从中阻挠,加以破坏吗?”

“什么!”

“这……不太好吧?”

雷珍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法天出产的好男人就要奉送给太宇的妖女吗?”

“没错!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两位原本常处于对立的女人在这一刻结盟了。后羽与雷珍双手紧握,同时宣誓“反月老”同盟的成立。

季行云三人则继续前往上清道子的居所。

他们轻松的在街上走着,朝翔明却半开玩笑地问道:“季兄弟,你可还真受欢迎,有这么一群人在关心你。”

季行云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能是我比较会逛,跟在我后面较能找到各地的风景名胜,不过这一回有空闲的人也太多了。”

那女子问道:“这样好吗?道子的住所并非一般的观光地区……”

“涤心学士您别多虑了,就是让他们拜访一下上清道子又何妨。”

“可是……待会殿下将再来拜访道师,人多总是不好。”

季行云责道:“虽是王子,不过问道者究竟只是道子的一名学生,岂能存有特权意识。若自觉特别而要求道子存有差别待遇,上清道子日后恐怕将拒绝会面。”

“季先生说得是……亏我身为学士却还存有这种心态,难怪只是位学士……”

“别这么说,不过王子毕竟是王子,还是要有些顾虑,不过让我那些团员跟来也无不妥,毕竟他们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就当多了一群额外的护衞。”

朝翔明却有所顾虑的说:“不过我有点担心,老师今天会不会闭门修行。这几天看他心气浮躁,似乎有所不悦……”

季行云疑道:“会吗?为什么,收了一个聪颖的弟子该高兴吧?”

“希望如此……”朝翔明担忧地应着。

“一定是你多虑了。”

季行云笑着应着,他却不知道上清道子心情不佳的原因,就是因为被迫收了一位王子当学生。

误会往往生于不明白。

就像季行云与涤心学士分明就是第一次见面,却被误会为一对情人。

虽然她是抱了他,可是在太宇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拥抱不过是一种很平常的生活礼节,就像法天向人拱手称谢的意思是一样的。可是后羽不知道这样的风俗,雷珍也不知道,进行跟踪的预备士中没一个人知道。

涤心学士身为太宇王朝九王子的老师之一,对于王子能成为上清道子的正式弟子一事自然是欣悦非常。能够及时成为道子的学生而得到角逐王座的资格固然令人高兴,但是能得到道子的指导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

涤心学士知晓是在季行云的提示之下,王子才有这个机会成为道子的学生,一喜之下就送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这对太宇人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但是在法天人的心中,除了亲密的恋人外,男女之间是不会有这种动作的。

事实上季行云并没有刻意要与太宇的王家结交,不过多认识些太宇的学士、武士也没什么损失。有机会甚至可以与他们一同研究武功、探讨太宇的“武”与“道”,这都是季行云想留下来的主要因素。

季行云等三人登上了道居的二楼。上清道子的清房中九王子殿下的武术指导御前武士斐真已经在那,而上清道子则是不太甘愿地待在房内。

道子一看到季行云就撇过头,似乎不乐见季行云的来访。也难怪他会有怨气,不就是季行云的多话,让他到最后无法拒绝再收下一名王室的成员当弟子。

不过要全说是季行云的错也是过分了一点,虽然是季行云的话才让王子密集前来拜师,可是只要道子硬是不答应,王子也无法强迫他。

原本上清道子打算要当面表明坚决立场,不收王室弟子,哪知前天早上王子来访,并不谈拜师一事,只是向道子讨教些修身的道理,同时带来一壶闻香阁的特等老姜酒,二话不说就为道子斟上了一杯。

这闻香阁的老姜酒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每年就产个两瓮,一瓮留下做为陈酒,一瓮则装瓶推出。这极品酒,闻香阁的老板只卖懂酒之人,但这识酒之辈在太宇虽不像落雪那般多,但是比起他推出的酒还是多上百倍,而闻香阁的老板,不求钱财也不求名利,酒价不高但有缘者得之。

他将每年推出的特等老姜酒装入寻常的老姜酒包装中,来多少人就准备多少酒,一人可买一罐,有缘的人就能拿到特好的酒,就是无缘也可买得一壶好酒,这不论富贵权势,每人的机会都一样。

上清道子对闻香阁的老板虽是熟识,但那老板并不徇私,就是太宇的王者前来也没得通融,道子连买了几年却都败兴而返。

王子笑脸呈上好酒,他也就喝了。

临走之际,酒留下了,拜师的要求却还没提,只是一再表示对道子的景仰。

下午王子再来,这回又带了了一截黑檀沉。

一来,又是问道不提拜师。那黑檀沉当场点燃,满室生香。

黑檀沉稀有珍贵,但对常人而言只是一种香木,可是对出世的道子却有另一层义意。

传说这种香木正是道人得道飞天之际所散发的迎天香气,虽未知传说真伪,但这香真能安定心神,让人更易潜思修心。黑檀沉一点,虽未燃尽,但此木特殊之处便在于点燃之后会释出树汁,半融于香炉之中。黑檀沉点在上清的清房中,除非把连在地板的香炉搬走,否则这堆黑檀沉非得留给上清道子不可了。

第二天王子再来,这回带来了一株雪白香莲,名为请托照顾,实为赠花。这莲花王子带回必无力照顾,必枯无疑,道子只得收下。

对于俗世财物,上清道子弃之若敝屣。历年来达官贵人送的珍奇异品就丢在一楼,不理不睬,不带回是送礼之人不肯带走,道子可没用过也不曾碰过,更不罕拥有,可是王子给的三样东西,酒喝了,香点了,花更是种了。

王子还是不提拜师之事,只是不断表达仰慕之意。

中午王子即将离去之时,上清道子过意不去,最后反倒是自己提出收徒之意……

可是事后回想,却是不甘。

在这之后必有高人指点,否则王家之人怎么清楚他的嗜好与习性,更不觉得在王宫中学习的年少王子会亲登拜访,在得知季行云為王子拿主意要他表现诚心亲自拜访,上清道子就把这一切的“阴谋”都归在季行云身上,却没想到季行云与他也不过相识数日,哪能对他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如此一来的种种误解,让这屋子充满了奇异的气氛。

季行云带着交友与学习的期待而来,朝翔明对季行云甚是友好,因他的出现造就宝剑重生的契机,朝翔明当他为生命中的福星,可结交为挚友之人。

斐真武士与涤心学士则感念季行云指点迷津,将他当成王子的贵人,又觉他能与道子相交,虽为法天之人却更显他的不凡,言语间更有几分感谢与尊敬。

上清道子则是心有不愿,把斐真与涤心学士当成修道生涯中的小麻烦,而季行云则被当成一个大麻烦。

进入一楼的预备士则把楼上那些人当成诱拐队长的不轨之徒,准备用尽办法要让季行云清醒。

人际关系因而变得异常复杂,季行云想向上清道子讨教问道,可是上清道子现在只想摆脱世俗的烦杂好图个清闲。而九王子的文、武老师斐真武士与涤心学士,以为季行云是上清道子出门云游时结识的好友,想要拉拢他,非但希望王子能够让道子多几分教导机会,就是自身能得到道子的嘉言肯定也是一种荣耀,可是上清道子却只想把他们与季行云都弄走,好让他的清房变成真的“清”房。

屋外与一楼的预备士更是积极地筹画着夺回队长的计谋。

“……所以我们等那女的出来,就挟持她!”雷珍提出了激烈的手段。

“这样好吗?”后羽毕竟是警司出身的人,对这种不法的手段还有所顾忌。

“我们又不是要伤害人,只是想找她喝茶聊天,让她明白季队长已经心有所属,请她自动退出罢了。”雷珍眨眨眼露小狐狸般的眼神。

“……好吧。”

“另外那个朝翔明就请王大哥把他支开,希望王大哥与郑姐能够对他晓以大义,让他认为季队长因故留下将对法天与太宇间的友情造成裂痕。”

“嗯,这事就交我们。”

雷珍笑道:“那么大伙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吧?”

“知道了。”

“好!散开,等待机会!”

一声令下,预备士们散开隐入四周。

空旷街道,平静安祥中潜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

这时,一名十来岁的少年骑着马在二名武士的护衞下接近了。

后羽心思如潮,想着季行云的种种。

一下子想到他的好、想到他的天真率直、还想到他的武勇,最后想起自己曾在他怀中所感受到的安心与温暖,脸上也就带着幸福的色彩,可是一下子又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片痴心却得不到半分回应,就是现在季行云说走就要走,一点可惜的模样也没表现出来,情绪一下子就由甜蜜的天堂掉到冰冷的地狱之中。

“后羽,你的脸色忽为温晴、忽为阴暗,恐是急症之兆,不如先安歇,让我为你瞧瞧。”正好靠在后羽旁边的姚顺,发挥他专业的本职好心地说道。

后羽心事显露哪是什么急症,却被姚顺说溜嘴,心情不悦撅起嘴就不理人。

姚顺本想再劝她一言,却看到后羽似怒非怒地瞪着,才想到后羽的心思,也就偷笑不语,继续藏在街角监视上清道子的楼房。

后羽这下更觉得窝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却要为了一个男子做这种偷鸡摸狗、掳人威胁的事情,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自己还是警司世家出身的人,要这事传回法天哪还有脸见人?后羽心中高低起伏,一对眼睛也就不甚注意目标反倒四处乱飘。

目光乱转却也见着几名跟众预备士一般行径之人,只是那些人更“专业”非常,蒙上了脸还全身白衣白头套,在这种白雪纷飞的大地上,黑衣反倒显眼,全身雪白之躯倒成隐匿的标准服装。

后羽看他们几眼,根本不在意,可是却又觉得不对,那是身为警司世家的直觉,那些人似乎要犯案。

白衣人隐身也许只是前来探路,亦有各国密探活动的可能,就是在法天类似的人亦多如繁星。只是那些人非但藏身隐迹,还刻意收纳气息,当然身为密探这是必要的动作,可是那些人却又现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没有任何证据,后羽就觉得他们正要行恶。

“喂,姚顺,你看那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心存不良,我们要不要……”

“我说大小姐,你没搞错吧?我们才真的是鬼鬼祟祟的人,你那警司热血可别在这当头上发作,不然惊动了裏面的人,可就因小失大了。”

后羽叹了口气只得打消捉拿歹徒的念头,可是注意力却再也无法离开那几个白衣人。

后羽这这边忍住,可是雷珍那边却横生事端。

也不知是怎么分组的,雷珍与唐刚分到一块。这两人一个喜生事,一个只知道以武力解决事端。

本来雷珍提那绑架涤心学士、劝说朝翔明的办法就是个漏洞百出的烂主意,只是众预备士中,有的像后羽那般六神无主,有的则如同唐刚不用大脑,还有的则是闲来无聊因而配合等着好戏上场,更有似雷珍那般唯恐天下不乱,才导致明知这等行径大为不妥却没人反对的状况。

雷珍与唐刚两人藏到林上,想不到这理想的隐身之所却早有人捷足先登。

其实这棵大树要藏上三人也不成问题,可是雷珍看到那人身着白色雪衣还挺惬意地靠在树干上心中就有气。雷珍因为赌气的关系,进入太宇后就一直穿着单薄的衣物,虽然这几日来已经渐渐习惯,可是还是很讨厌有人在她面前穿着大衣,窝在温暖之中。

一样是藏身在林上,那个白衣人就可以全身上下套在保暖的大衣之中,身上还散发出热腾腾的雾气,想必还在衣内藏有怀炉或是热包之类的东西。

“哼,光天化日之下大道不行却藏身此处,非奸即盗。”

雷珍没想过自己也正要做相同的事,就开骂了。

唐刚性子耿直,听雷珍之言甚觉有理,加上预备士也有协助警司军队剿除捉捕犯罪盗团的义务与责任,没有多加思索,唐刚也不取下挂在背后的巨锤,抡起拳头就直接往那人打去。

路上一少年与两位武士渐渐接近。

街道上就只有这三人,青年骑在马上,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步行在侧,虽然青年骑马,两名武士走在一旁,却能轻松跟上。

就当这三人就要走到上清道子门前之际,左侧的武士却拉马立止。右侧的武士手握剑柄神色凝重地望向路旁空地的一棵大树。

几名在暗处的预备士也犯嘀咕了,怎么回事?这计策可不是雷珍规画出来的吗?怎么不好好躲着,却在树上跟唐刚练起来了,引起过路的武士侧目这可怎好?

就在预备士们考虑该不该出面到雷珍那骂人时,数股真气骤然暴出,两道白光就由路旁的积雪中飞弹而起化为流星直取那武士。

仓促受袭,那两名武士却是不慌不忙,宝剑同时出鞘,铿锵声响,就与那白衣白袍之辈打起来了。

然而出手的人却不只两人,又见两道白影由房侧窜出,直取那少年。武士这才心急,想要护人却苦于被猛烈的攻击一时脱不了身。

“少主小心!”武士齐声喊出,甚至打算硬挨歹人攻击也要过去护主。

不过,又有两道银光前后射出。

白衣人料想未及,一位中箭当场像是失翼的飞燕坠落倒下,抱着大腿急忙止血。另一位则狼狈避过,方向因而改变也就由少年旁边掠过。

白衣人以为这少年还派有暗桩保护,便吹动哨音,瞬间数十名装扮类似的歹人由两旁的屋顶上现身,个个手持强弩。

哨音吹响的同时,一名白衣人也由树上坠下不省人事,还有数名白衣人由屋旁、树上跃出准备取那少年性命。

可是真正跑出来的人却没几个,大部分的白衣人都被中途拦挡,非但没能成为助力还被打得难以脱身。

“果然是歹毒之辈!”

后羽骂着跑出,手上也没闲着,灵箭连发。那两名武士的武艺本就高出来袭的白衣人,又加后羽灵箭出手相助,马上就将那白衣人制伏。

“不好!后羽、姚顺小心!”在旁边为郑洁掠阵的王道觉喊叫着。

“没事的,这些家伙是有两下但还不成问题。”后羽轻松应道。

飕!

弩箭射来,如雨点散落,是那屋顶的白衣人见街上的同伴已经不行了,打算杀人灭口,一并除掉街上的武士与后羽等人。

强弩射来,少年的坐骑中箭,马儿吃痛就当场暴走。护衞的武士见状,心一急奔了上去强要抓住骏马,另一位武士则弹跳而起护着少年将他抱下,可这么一来两位武士都没有余力躲箭,所以抱住少年以身护主的武士更成了箭靶。

后羽与姚顺两人也只能又躲又闪兼带拨打,狼狈地不让自己成为插满箭的刺猬。

大街上混战展开。

本来要前去解决少年性命的白衣人见弩手已经动作就改变方向,支援起被预备士拦下的同伴。而预备士则是打得莫名其妙,白衣人更是疑惑,本是万无一失的计谋怎会突然杀出众多高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羽大声问着。

混乱中,各人均是自顾不暇,她的问题一时之间恐无人回应。

预备士与白衣人们在上清道子的居所附近四散打斗,以个体战力而言,预备士稳占上风,可是就数量而言可就吃亏,而且道路两侧的屋顶还有数十名弩弓手虎视眈眈,更叫预备士们不敢将白衣人打倒。

而后羽、姚顺两人是最为头痛,两边都有强弩射来,他们两人出手助那受袭的武士与少年,正好成为强弩手必除的对象。

两名武士为了护主都已受伤,身上插着不少箭依然全力护着那名少年。这两名武士背对背把那少年夹在中间,手上宝剑舞出绵绵剑网,全力拨打弩箭的强袭,而失手的就用身体接箭深怕一移动就会让主人受伤。

后羽眼见两名武士情急,知道强撑不久,若武士被放倒,所有的弩箭便是集中到自己与姚顺身上,心中亦是焦虑,便急道:“姚顺!这可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刺猬。平常我老射人,想不到也有被箭雨逼迫的一天。”

“那楼上的人不除,我们可难办啊!你倒是用灵箭把他们射穿不就得了!”

后羽险避过数支箭,气道:“你没看我忙不过来了吗?”

那少年夹在两位武士中间,身处危急倒也不哭不闹,虽是沁出满身冷汗,但心裏却是不失清明。箭矢连连让两名武士所站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滩血,武士虽是有心,但失血之下力气渐空,但箭矢却是有增无减。

少年见状急道:“快退至墙边!”

少年的话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快退,我们掩护!”后羽大喊。

后羽说得是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只是那三人要是被射死,后羽与姚顺恐也马上会步人后尘。姚顺虽是不愿,也只得外放真力全力推出一掌,将射向武士的箭全部打落。

两名武士见状,马上就护着少年冲向路旁,靠着屋子让头顶的强弩手射之不得。

一面靠墙,即刻少了半数的弩箭,加上不再腹背受敌,这一行人才稍能喘息。

若说运气,后羽真是坏运,若他们之前退往另一边可就没事了,待在树上的雷珍与唐刚两人把树上的白衣人打落,街上的打斗也跟着展开,本来以唐刚的个性见同伴受袭自然会马上前去救援,不过雷珍却阻他一阻。

“还没呢!要出手也得挑大的。不过是二、三个小角色,交给后羽就够。”

雷珍话才说完没多久,屋顶上就冒出许多强弩手,箭雨纷飞射得街上的后羽花容失色。

雷珍这才急道:“上屋顶!”

两人三脚作两脚地向上攀爬,纵身一跃就由树上翻身飞至屋顶!

雷珍见情况危急,内力急催,三颗爆雷电球同时抛出。那些藏在雪白衣物下的刺客才惊觉有人袭来,就见三颗紫色光球落下。

轰隆巨响!屋顶被炸出了三个大洞,紧接着唐刚踏上屋顶,巨锤扫动刚猛无比。那强弩手仓促遇袭根本不及反应,没来得及换上近身兵器就被扫除大半,想要反抗的,却又因爆雷电球化雪为雾根本看不清来人,弩箭乱射没伤到雷珍两人,倒是误伤了不少同伴。混乱之中唐刚巨锤发威,如猛入羊群,杀得白衣弩手呼天抢地哭爹叫娘。

战斗的时间一拉长,预备士们渐渐稳占优势,可是后羽、姚顺,唐刚、雷珍等人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后羽与姚顺两人待在白衣人的目标旁边,自然成为弩弓射击的目标。而唐刚与雷珍清除了其中一批强弩手,剩下的弩手自然生气,也就分出部分人力,招待两人。

这倒好,唐刚的重兵拿来拨挡弩箭可不称手。雷珍的功夫又以强大的雷电法印见长,要在这个被她炸得满是坑洞外加着火的木造屋顶闪避飞箭,可真难为她了。

不过雷珍的爆雷电球可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远远的,开始有人观望,也有人前去报官。要再能撑个一时三刻,善治城防武士赶来可就危机解除了。雷珍与唐刚两人双双中箭,两名武士也只剩一位还在勉力支撑。

远方,善治城防军正在疾速整军准备出动,只是远水可救得了近火?

不用远方的城防军,四道人影由上清道子的楼房破窗而出。

两把宝剑直取对街屋顶,一名女子落地就往受困少年那飘去,另一道身影则落地又飞弹而起,转向另一侧屋顶。

斐真与朝翔明两人在空中对望一眼,两人分别朝着弩手飞去。

惊见有人飞来,弩手这回可不愿再重蹈覆辙,马上转而将强弩向着来人。

斐真身在空中,自知难以闪避,不过他也不打算躲,就见他手握剑柄,猛力甩剑,那剑鞘脱剑而出,疾速飞旋有如流星。

屋顶上的弩手还来不及瞄准,剑鞘就砰的打在屋顶,还翻腾数影木屑飞散才卡在屋顶,强力的震动与四射的木屑碍了弩手射箭。在他们惊慌错乱之时想要再瞄准射击,斐真却已经站在面前,宝剑飞舞,手断、弩落,白衣刺客溃不成军。

朝翔明以气御剑,剑在前人在后,化身流星直射而去。箭矢射来不避不闪,却是身无障碍飞行,风压不敌剑气尽数弹开。

“唰”的一声,剑穿过白衣人身体刺入屋顶!朝翔明翻身提剑,身后留下血瀑飞散。在他怒眼瞪视下,众白衣人无不胆颤心寒,别提要反抗,就是想逃双脚也不听使唤。剑再舞动,所经之处留下具具尸首。

季行云飞弹而起,飞箭射来双手不停勾拿,竟将箭矢尽收手上。跃上屋顶之后白衣刺客们无不瞠目结舌。季行云再向前进,弩手要再发箭却已不及,一掌一拳势如破竹,季行云屋顶走尽,白衣人尽数昏迷。

涤心学士直奔那少年,后脑倒似长有眼睛,几支飞箭射来都叫她左右轻移、身躯微摆就由后飞过。

看到这女的跑来后羽可不乐意了,也不知是敌是友,心中却已经认定她是诱拐季行云的狐狸精。为求保险起见,后羽不说二话,运起灵箭马上出手。

涤心学士先是微楞一下,却还以微笑,脚步微转避过灵箭就来到武士与那少年前面。

后羽可气了,正要再度出手涤心学士即刻跪下。

“殿下无恙?”

后羽已经准备好的灵箭可射不出去了。

少年惊魂未定,不流泪不哭喊,反叹道:“我没事,倒是累了两位武士……”

“多谢两位鼎力相助,在下代殿下先行道谢!”

“呃……”涤心学士的谢语可让后羽不知如何回应,她可一点也不想帮这位涤心学士,本来要绑架她,对她晓以大义让她放弃季行云,想不到乱打一通后这么照面计划全乱了。

“这地方尚不安全,还请殿下移往道师住所……”

涤心学士话没说完,后方的木墙突然爆裂,木块飞散之际一双拳头击出!

还护着少年的武士首当其冲,背脊中拳胸膛血肉喷出!人飞弹而起。

姚顺运气不佳亦遭受到强拳攻击,危急中双臂护胸,却是挡之无力也跟着飞弹而出。

一个魁梧如同巨熊般的大汉破墙而出,再劈掌就要让那少年身首离异。

涤心学士救主心切,一手挡之一手抱住那少年,想要藉力退开却不敌那人强横。抱着少年就像陀螺般转着转着退开,好不容易定下,心头一甜,吐了口血人就无力地颓下。

那人以少年为目标,向前跨去。

后方气劲波动,一道气箭疾射而出。

熊般的巨汉一回身再出一拳,非但气箭消散,发箭之人也遭拳劲猛击!

后羽被打入房内,翻了几圈,弄得满身是伤,头昏脑胀。

大汉这才稳稳地步向少年。

涤心学士吃力起要站起,看到来人才讶道:“怎么是你?!”

那人满脸孤傲冷笑应道:“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