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见菊花学姐

正文卷

沈安打开车门,外面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孩,女孩烫着微卷的大|波浪,穿着一身可爱的背带裤,朝着车里的人挥了挥手:“沈小安,你哥让我等你呢。”

池池能感觉到,沈安在听到女孩子的话时,拉着她的手明显松了一些,他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池池,再回过头跟女孩说:“我哥也来了?”

女孩子捂着嘴笑了笑:“你哥才不会来呢,赶紧下车来,快把车上的小美人带下来让姐姐看看。”

“什么姐姐,你才不是我姐。”沈安不情不愿地说着,可还是喜不自禁地带着池池下了车,一下车,这家伙就像是抓着宝贝一样,紧紧牵着池池的手,任她怎么甩也甩不开。

妙龄女孩见了这场景,又是一番调侃:“瞅瞅你们兄弟俩,一个冷冰冰,另一个却火热热,哥哥见了女孩就头疼,弟弟却在这裏死皮赖脸要拉女孩子手。”

池池被这姑娘说得不好意思了,趁人不备,狠狠在沈安脚上踩了一下,这一下踩得重,疼得沈安直皱眉。

他扬着眉对女孩说:“韩梅梅你懂什么,别拿我哥跟我比啊。”

“好好好,不比就不比,快把你身后的小女友给我介绍介绍吧。”韩梅梅双手背后,打量着沈安身后躲着的小鸵鸟。

沈安听见小女友这几个字,一下子乐开了花,毫无廉耻地把池池拉到身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她就是池池,你知道的。”

当然知道,韩梅梅脸上带笑,心裏却不是滋味。她自小跟沈安一起长大,不知不觉间暗生情愫,本以为青梅竹马总会近水楼台,可惜这家伙却早已有了小佳人。

池池还有些蒙,没注意沈安话里的意思,韩梅梅主动拉起池池的手,嬉笑着:“见到你很高兴,沈安那货可没少在我们这帮发小面前提起过你。”

没少提起过她?池池下意识觉得沈安肯定没说自己好话,扭头瞪了沈安一眼,沈安脸皮厚,即使被人瞪,也开心得不行,深情回视着池池。

韩梅梅在一旁见着两人的互动,打趣道:“你们可得了,别在单身户面前秀恩爱哦。”

三人一起往造型屋里走,沈安始终牵着池池,趁机伏在她耳边低语:“本来也是打算带你来做造型的,还怕没人陪着你会尴尬,正好她也来了,你们做个伴。”

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池池不自然地躲了躲,虽然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但毕竟韩梅梅是沈安的发小。

池池从未去过什么私人造型屋,可是自打进了这栋外观奇葩,内里豪华的屋子,池池就觉得这地儿绝对是个销金窟。不就是想去拜访一下传说中的菊花学姐嘛,用得着这么隆重?

池池跟韩梅梅一起在化妆间里做造型,而沈安负责在休息区等候,听到池池的疑惑,韩梅梅笑了两声,转头打量着池池。这女孩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人我见犹怜,可却不知怎么爱笑,没啥面部表情。

韩梅梅叹了口气,问道:“你说的菊花学姐是衞星纯?”

池池点了点头,心想沈安跟星纯学姐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那么这位韩梅梅跟星纯学姐应该也是发小吧。

“原来如此。”韩梅梅接着说,“那么你知道衞星纯每年的菊花都送给了谁吗?”

池池摇摇头,她都是听传说的,只是觉得别人求爱用玫瑰,而星纯学姐用菊花比较特别,所以才有了想见一面的想法,没想到沈安居然真能让她如愿。

韩梅梅又是一笑:“是沈钰,沈安的哥哥,衞星纯从小就爱黏着沈钰。怎么,这些沈安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没有,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韩梅梅皱着眉,故作疑惑地说:“难道你不是沈安的女朋友?我以为你们两个……”

话留三分却故意不说完。

池池几乎是立刻接道:“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她在说这话时,心底有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落寞,嘴角微微发苦。

韩梅梅貌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两人分别配合着造型师,都不再说话了。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池池磨磨蹭蹭地从试衣间里出来,沈安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试衣间外了。她身上穿得粉色斜肩小礼服,是他亲自挑选的,而脖子上那一颗小小的、翅膀形状的珍珠项链,也是他精心准备的。

池池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如花儿一般,并不需要刻意打扮,造型师只是略微帮她修饰了一下,既不失纯真可爱,又无可挑剔,落落大方,只可惜,美人儿此时却没有个笑模样。

沈安回过神来,朝她走过去。走到她面前时,微微弯下身,伸手点了点她软软的脸颊,说道:“怎么了?被自己美晕了吗?为何一句话不说。”

池池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有些话从韩梅梅那里听到,她就莫名地不舒服。

她气呼呼地想要推开沈安的手,却被他耍赖般地一把拉住,这时,韩梅梅也从试衣间里出来了,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及地长裙,摇曳裙摆,美人如玉。

可惜,她最想获得赞美的那个人,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那个小姑娘,韩梅梅敛起心中的失落,脸上堆笑朝着那两人走去:“我们出发吧。”

“嗯。”沈安这才放开池池,“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取车。”

说着,沈安已经大步走向停车场,韩梅梅收回自己追随少年的目光,扭头看着池池,突然开口说:“我没想过会是你?”

她说的话都太奇怪了,池池听不懂:“什么?”

韩梅梅摇了摇头,却不再解释。她想过很多次,沈安喜欢的姑娘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却不该是这样徒有美貌的无知女孩。

衞星纯的生日会是在衞家花园里举行,沈安三人赶到时,女主角正忙着接待客人。

沈安遥遥一指站在大厅中央,穿露背长裙的女孩,说道:“喏,那就是衞星纯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菊花学姐,身材高挑,相貌美丽,看起来是大美人儿呢。

“走吧,我带你去打个招呼。”沈安见池池对衞星纯还是蛮有兴趣,提议道。

衞星纯并不像池池想象中的那样,因为大家都说衞家有钱有势,所以在池池的YY中,骄横跋扈的菊花学姐,用一束束的菊花,试图强迫并暗示着可怜的学长,逼学长就范。可剧情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玛丽苏。

衞星纯这时也在人群里,看到了沈安,掂起裙角朝他们走去,待走到他们身边,衞星纯又朝他们身后观望了一下,见没有自己期待的那个身影,有些急切地说:“沈安,你哥呢?他今年又不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吗?不是说好的会来的吗?”

每年的生日会她都像是在为那个人举办,多期待他能出现,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祝福,也能让她开心上几天,可惜,一次都没有。

沈安有些于心不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到衞星纯面前:“哥让我帮他带过来的礼物。”

衞星纯的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随即暗淡下来,她喃喃道:“沈钰连我的生日会都不肯来,又怎么会给我礼物。”

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了,反而难过,还不如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稀里糊涂。

沈安勾了勾唇角,安抚道:“你也是知道的,那家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得吃,他应该不是故意不来你的生日会。”

衞星纯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这才注意到沈安身边站着的小姑娘,小姑娘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奇怪的……崇拜感。

厚脸皮如衞星纯,被一个女孩子赤|裸裸地盯了这么久,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位难道就是?”

衞星纯没说完的话被沈安打断,他轻咳一声,双手握在池池肩头,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介绍道:“她叫池池。”

沈安越是不想让她说,衞星纯越是要和沈安对着干,她呵呵一笑,做出恍然大悟状,长长哦了一声:“这就是你那小朋友吗,哈哈哈,高中同桌什么的。”

说着,她还对沈安勾肩搭背挤眉弄眼的,伏在他耳边,贱贱地说:“没想到我们家小安安还是个纯情小子啊。”

沈安厌恶地一把推开她,又拍了拍根本没有灰尘的衣服。

池池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被调戏了吗?毒舌沈安被菊花学姐调戏了?池池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沈安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怎么样,幻灭了吧,传说中的菊花学姐就是个奇葩,以后你可离她远点,别被她带坏了。”

“喂,沈安,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哪里奇葩,哪里坏了?我明明是很好、很棒、很时尚的女孩子。”

沈安挑挑眉,抱臂睥睨着她:“你这样的也算女孩子?顶多是个女脑残。”

任何级别的毒舌到了沈安这裏,都不是他的段数,池池就曾被沈安的毒舌气得跳脚,所以有些感同身受,忍不住出口帮一下偶像菊花学姐:“沈安,你对菊花学姐就不能尊重一点、客气一点吗?”

“就是就是,亏我比你还大两岁呢,有你这么不尊重老年人的吗?”

沈安不屑地“切”了一声。

衞星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对着池池惊呼道:“等等,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菊……菊花学姐啊。”难道不是吗,池池茫然地转头看着沈安,用眼神传递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的讯息。

沈安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完全是纵容宠物犯错的主人模样。

“菊花学姐?”衞星纯略微沉思了一下,要不然怎么说她不是个一般人,能喜欢菊花的女孩有几个?只见她的眼神散发出惊喜的光芒,开心地说,“菊花学姐?我喜欢,哈哈哈,好名字。”

扑哧,一旁围观的韩梅梅终是忍不住,插嘴道:“衞星纯你没毛病吧,菊花这种名字你也喜欢?”

他们几人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这伙儿人里,只有韩梅梅和衞星纯两个女孩子,偏她们关系不怎么好,完全没有那种蜜友的感情,反而衞星纯宁愿跟在冷冰冰的沈钰身后,也不愿意跟装模作样的韩梅梅玩。

此时,听韩梅梅这么说,衞星纯笑得更开心了,她扬起嘴角说:“菊花,性情高洁,我会什么不喜欢?而且,你不觉得,这是我跟沈钰哥哥之间的某种联系吗,大家都知道我送沈钰哥哥菊花,也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哈哈哈,I like!”

韩梅梅对她这种厚脸皮很无语,她嘲讽道:“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年轻美貌?青春可爱?”衞星纯这种人,最是有法子把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梅梅这类大家闺秀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最后气呼呼地说:“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只怕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傻瓜。他们哪里是在歌颂你们的爱情故事,分明是嘲笑你这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平时韩梅梅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在沈安面前,可今天她顾不了那么多。本来刚听说沈安有个喜欢的小姑娘时,她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沈安居然把池池带来了衞星纯的生日会,这让韩梅梅有些着急,他分明是在将那个黄毛丫头引入他们的圈子吧。

加之一贯与衞星纯合不来,所以才会这么口不择言。

池池以为菊花学姐被这么一说,怕是要哇哇大哭了,毕竟哪个女孩子都受不了自己失败的追男经历被人这么坦然地就说出来吧。

可是一般人的思维,果然是不适合衞星纯的,她冷冷一笑,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自作多情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不也是吗?觍着脸在人家面前转来转去,如今人家连女朋友都带来了,你心碎了一地所以来我这儿找不自在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引得一些人来围观,可无论大家怎么劝,她们还是吵得兴致勃勃,犹如无人之境。

池池拉了拉沈安的袖子,小声问道:“我们不去劝劝架吗?”

沈安拍拍她的头,说道:“不用,她们俩从小就是这么吵着过来的。”说着他抬头观望了一下,好好的一个生日会被搞成了女主角与女来宾的吵架会,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沈安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走吧,菊花学姐你也见到了,就是这么一个奇葩。”

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在学校闲来无聊,才会萌生了见见传说中的菊花学姐的想法,这会儿菊花学姐也见着了,还赶上了人家吵架,不如先撤?

沈安带着池池先行离开,大家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吵架的两位身上,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沈安取了车回来,发现池池正等在路边发呆。他搁着一扇玻璃,眼角含笑,轻轻按了一声喇叭,池池回过神来,爬上车瞪了他一眼。

沈安一边打着方向,一边问她:“怎么不高兴了?”

池池将头靠在玻璃窗上,声音恹恹的:“好好开你的车,我的命可是很贵的。”

其实她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沈安今晚带她来参加了这样的一场生日会,带她认识了这样一群人,突然也让她看清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端端就有些郁闷了。

“放心好了,你在车上,我怎么敢不好好开车。”他嬉笑着,没正经地说出了你最珍贵。

池池白了他一眼,沈安见她没什么精神,以为她是累了,特意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声音也放低了:“见到了菊花学姐,失望了吧?”

兴许是女孩子敏锐的第六感,池池直觉那个韩梅梅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韩梅梅,而衞星纯看起来也不喜欢韩梅梅,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加之她觉得自己跟菊花学姐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还算是蛮有好感的。

“我觉得菊花学姐蛮好的,跟我一样不怎么喜欢韩小姐。”

听完池池这句话,沈安扑哧笑了出来,说道:“你们女人啊,真是——”

他摇了摇头,故意不把话说完,池池被安全带束缚着,只能伸长胳膊在他腰上重重拧了一下:“我们女人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沈安痛得暗暗咬牙,可他手上还有方向盘,也不敢拿池池怎样,只好皱着英眉讨饶:“好了好了,我错了,赶紧撒手吧大小姐,你再这么掐下去,咱俩今天可就只能做对亡命鸳鸯了。”

池池好容易松了手,凶巴巴地跟他呛声:“呸呸呸,我可是要好好活着的,谁要跟你亡命。”

她说完,发现沈安嘴角一直挂着那种诡异……还有稍稍得意的贱笑,车子一路慢慢开着,放着一首缓慢而温柔的英文歌,一切都是那么好,只有池池傻乎乎地在想刚才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劲儿。

车子停在了宿舍楼下,池池猛然回过头来,对着沈安冷冷地哼了一声。

沈安解了安全带,伸手按了按她的鼻子,眼疾手快地拿过一边的手机拍下了照片,可恶地说:“小猪。”

池池气坏了,可他偏偏使了坏握住她安全带的按钮,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大声抗议:“我跟你才不是鸳鸯呢,我们是冤家路窄懂不懂?”

她总算是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有何不对。

沈安挑起一边眉头,笑得一脸可耻,越野车内的空间还算大,不过也不能让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舒展自如,他整个人笼罩在池池上方,两人紧紧贴着,他喷出的热乎乎的气体,带着淡淡的清香:“对,说得对,我们自然不是亡命鸳鸯,我们是冤家路窄的小野鸳鸯。”

他说完这些,笑得不能自已,贴着她的坚实胸腔有规律地震动着。那时候她定是被他气坏了吧。

池池脸上带着回忆的笑,想起往事,诸多感慨地摇了摇头。在咖啡馆里没等多久,衞星纯也来了,她走到池池坐着的卡座,疑惑地问:“大老远看你咧着嘴傻笑,高兴啥呢?”

“没啥。”她这时候看到衞星纯,又想到了那些年她菊花学姐的名声,一时又笑得前俯后仰。

衞星纯被她笑得直起鸡皮疙瘩,抚了抚手臂,说道:“大姐,我约你吃个饭而已,要不要笑得像捡到了黄金一样。”

池池好不容易止了笑,喘着气说:“衞星纯,你还记得当年学校小水池子边的菊花学姐吗?哈哈哈,不行了,再让我笑一会儿。”

衞星纯也想到了大学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么一说笑,这些年横隔在两人之间的那些东西好像全都不见了,那些一起吃喝玩乐,给彼此出坏点子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

“我记得啊,第一次跟你见面时,你就跟韩梅梅大吵了一架,当时那个英勇劲儿,当真配得上菊花学姐的称号。”池池唤来服务生,要了一杯美式咖啡,一杯橙汁。

衞星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你是想到了这个,也是,当初你还是那个口口声声喊我学姐的可爱小学妹呢,也不知道沈安那个家伙是怎么做的家教,反正从那以后,你再也没叫过我学姐。”

“哈哈哈,没办法,您老人家吵架的光辉形象一直留下我心底,简直就是一辈子的阴影,想忘都忘不掉。”

衞星纯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美式咖啡,她最喜欢的口感,她还是那样了解。池池这人面冷心热,但对她认可的人可算是相当上心的。

想到这些,衞星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某些想法:“也是,我呢,跟韩梅梅从小就不对盘,见了面就掐,那次还是轻的。后来有一次,你跟沈安因为她差点闹分手,我去她家,照着丫脸上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把她都打愣住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净给你和沈安使绊子了。”

池池突然觉得今天的橙汁好像格外酸,而衞星纯像是没有察觉到她不自在的表情,接着说:“你都不知道沈安当时那个怒的哟,也亏是咱们是个法治国家,要不我怀疑那小子能把人捅了。”

他一向还算是淡定而成熟的,虽然有几分毒舌,但对身边人却是体贴照顾,是真的生气了,才会那样发狂吧。

放下手里的咖啡,衞星纯叹了口气。

“池池,你那样一走了之,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你应该回头看看的,这些年所有人都有了改变,只有他还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原地,难道你不明白吗?当初根本就是——”

池池有些释然,她打断衞星纯的话,说道:“星纯当初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怨他了,也希望他不要怨我,你也知道我最困难的时候,沈安给了我一个工作的机会,我们现在,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池池一时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跟沈安的关系,想了想才说:“也许就是认识了十年的普通朋友吧。”

真是不敢想,有时候梦里,还是他坐在她身后,拿着笔戳她脊背,要抄她作业的画面,每次做了这样的梦,她都深深地沉浸在梦里:“但愿长醉不复醒。”可是醒来之后,他们只能是分了手后的普通朋友。

衞星纯也知道这种劝和的事情,要循序渐进,再说了小叔子那么机智,都用卑劣的手段把池池骗到自己身边做助理了,还怕他找不到机会下手?

这么想想,衞星纯也是同情池池,智商不在一个段位上,很吃亏的好吗。

“学姐你咋了?干吗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池池被星纯怪异的眼神盯得发毛。

衞星纯吸了吸鼻子,感慨道:“没什么,看着你我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多么无知又可爱的小绵羊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快要被大灰狼圈养了呢。”

池池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当她又犯了叨叨病。

橙汁喝完,衞星纯拉着池池去吃饭。吃饭的地方是家很小的韩国料理,店面也很老,在某个商业街的二楼,两人坐在店里却都是一番怀念。

“我记得有一次你感冒了,什么都吃不下去,非吵着要吃这家的牛肉石锅拌饭,沈安那个傻瓜大半夜的,骑个自行车穿过半个城市,居然还能把热乎乎的饭送到你手里。”衞星纯脸上有隐隐的回忆,“那时候我们都陪你在校医室打点滴,你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把医生吓坏了。你发烧整整三天才算是好了,沈安急得团团转,大呼自己学医的却没照顾好女朋友。”

池池笑了笑,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她没忍住问道:“沈安,他……怎么改学了心理学啊?”

他当年可是风靡整个校园的医学院小王子,为何会在考研时改行了呢?

衞星纯笑了笑,却故作神秘:“你应该去问他。”

池池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好奇,好奇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这家韩料做饭的速度相当快,没一会儿她们面前摆满了石锅拌饭、炒乌冬面、烤五花和辣炒年糕。

“快尝尝吧,看看跟当初的味道一样不?”

味道还是当年的味道,连老板也是那个像怀孕五个月的胖肚子大叔,不一样的只是她们如今的心境吧。

“说说你吧星纯,这些年你还好吗?沈钰他……对你还好吗?”上次见衞星纯半夜从家里跑出去,哭得花枝招展得要跳河,想必也不是那么顺利吧。

衞星纯却是笑笑,比起当年那个坚持送菊花的女孩子,如今的她收起了那些勇气,却多了一丝的成熟和母性,可骨子里还是透露着点点的逗比情怀。

也许是手中的大麦茶给了她温度,衞星纯有些感慨地说:“大约那是我最勇敢的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再多的热情,在那个万年不化的大冰块面前,也会一点点凉掉的吧。

趁着池池上厕所的工夫,星纯悄悄给沈安发了个短信,把两人的位置告诉了沈安。

等到她们吃过饭,沈安的车已经停在了商业街附近,按照衞星纯给他制定的方案,他这时候应该装作漫不经心地路过,恰好偶遇了一同吃饭的大嫂和初恋。这样既不用让衞星纯当叛徒,也不至于让池池尴尬。

可沈医生是谁啊,撒谎什么的完全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整个人都是一身正气、邪气不侵的坦荡荡。

于是在看到池池她们从楼上走下来时,沈安高调地按了两声喇叭,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池池看了看沈安,再看看衞星纯,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狠狠地对身边的好姐妹说:“学姐,你又出卖我。”

衞星纯也被自己的小叔子卖得一点渣渣都不剩。

当年上大学时,衞星纯也是这样,为了换取自己喜欢吃的零食或者是手机,一次次把池池的情况报告给沈安,害得池池曾经一度认为沈安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

衞星纯笑得一脸得意,推了推池池,眯着眼说:“哈哈哈,我也是看小叔子闲得厉害,让他来接咱们的,这个点天又这么冷不好打车的。”

好吧,池池妥协般地耸了耸肩,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况且,她既然接受了沈安的帮助,也就没必要弄得跟阶级敌人一样水火不容。

池池住的地方在市中心,离商业街很近,可沈安却选择先去送住得比较远的衞星纯,毕竟是搭别人的顺风车,池池也不好说什么,全当是欣赏南寻市的夜景了。

车子大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衞星纯嚷嚷着:“放我在这裏下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

沈安皱了下眉:“这样不好吧?走回去的话还要十分钟吧,你确定?”

衞星纯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沈安的肩膀:“有啥不好的,咱小区的治安那是杠杠的,时间不早了,你去送池池吧,而且我这顺带也散步了。”

说着,衞星纯还向沈安使了个眼色:小叔子你加油,嫂子看好你哦。

沈安会意,点了点头,难得叮嘱她小心。

衞星纯下车后,沈安掉头往池池家的方向开。看着车尾灯渐渐消失,衞星纯默默出了口气,怎么她想当个媒人也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呀。

她转身却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待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何许人时,他大声嚷道:“沈钰,大晚上的你出来吓什么人啊。”

衞星纯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沈钰看了眼刚才车灯消失的方向,阴恻恻地说:“要是没做亏心事,你犯得着这么惊吓吗?”

衞星纯拍胸口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哪里有做什么亏心事,要做也是做好事,为你这个喜欢拆人姻缘的家伙积福。”

“哦,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沈钰双手抱臂,冷冷地说。

衞星纯最是识时务,见危机过去了,立刻狗腿起来:“呵呵呵,凭着咱俩的交情那不是应该的嘛。”

沈钰冷哼了一声,却不打算让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绕了过去,“刚才是沈安的车吧,他送你回来的?为什么不回家啊?”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家里有你这么个喜欢审问的、惹人讨厌的哥哥啦。”衞星纯难得跟他呛声,却是一下子戳到了沈钰的痛处。

沈钰拧眉想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奓毛的妻子,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裏吐出的话却是警告:“我说过的,沈安不是随便跟谁在一起都可以的,她配不上沈安。”

说完他转身朝小区里走去,衞星纯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钰……居然会抚摸她的大脑袋?

天哪,沈钰今晚不会是没吃药就出门了吧。

衞星纯受宠若惊般地去追他家的霸道冷酷老公,也没有多想他刚才的话。

今晚,是因为衞星纯迟迟不回家,沈钰才回到小区门口查看。可能是因为童年没有受到父母太多关心的缘故,沈钰并不善于表达对身边人的关心。

比如说今晚这样的情况,妻子晚归,明明他可以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嘘寒问暖一番,可他没有,他宁愿在焦急地等待后,掩饰般得穿着运动衣,装作不经意地在小区门口散步。

也是因为在小区门口等衞星纯,才让他见到弟弟车上的那个女孩,很像当年那个叫池池的女孩子,沈钰皱着眉头,有些心烦意乱,当年的那个女孩不是已经消失在沈安的生活里了吗,怎么还会在南寻市出现?看来,他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了。

“沈钰沈钰,你等等我呀。”他纷乱的思绪被突来的叫喊声打断,沈钰回头看着那个跑得满头大汗的女人,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衞星纯,你都多大了,就不能学的稍微端庄一些吗,这样狂奔像什么样子。”

话虽是这样说,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等着她追上来。

衞星纯喘着粗气,拿手扇风,说道:“当初就是看上你这双长腿了,觉得长腿欧巴什么的最帅,没想到追起来这么难。”

沈钰冷冷地哼了一声,但却放慢了脚步,适应着她的步调:“衞星纯,你还是乖乖回家哄你儿子睡觉吧。”

“切,说得跟我一个人就能生下来似的,哄儿子难道没有你的责任吗?”

“这种事,你做起来更好一些。”

“大男子主义,冰山男,天生缺少笑神经,也不晓得当初我看上你什么。”

“呵呵,是啊,也不晓得你看上我什么,死皮赖脸要嫁给我。”

“沈钰!你别太过分了。”

……

回家的路上,昏暗的路灯下,他们的对话或许并不和谐,却也有一丝温暖的味道。爱情就是这样,有千百种难以预料的样子,而这个也许就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模式吧。

把衞星纯送到后,车上只剩下池池和沈安,也许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池池已经不再那么排斥沈安了,她尝试着用沟通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其实你刚才可以把学姐送回家里的。”

沈安稍稍偏头,看了她一眼,池池微垂着头,还是那么的……傻里傻气,沈安勾了勾嘴角,讽刺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不让你久等,才不去送衞星纯的吧。”

池池连忙摆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唉!”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感觉两人之间有所缓和,却不过是错觉?

车子停在池池楼下的时候,沈安倒是难得关心了她一下,只是这关心怎么听也不是滋味:“你最近没啥健康问题吧?”

“什么?”池池有些迷茫,她吃吗吗香,还是蛮健康的。

沈安做出思考状,食指随意而闲适地轻敲着方向盘:“比如说,内分泌失调之类的。”

“没啊,我最近还是蛮健康的。”

沈安又露出了那种笑容,贱贱的,偏偏又帅帅的笑容,唇角微斜,恶劣地指了指嘴角的位置,嘲笑:“回去照照镜子吧,媒婆。”

媒婆?藉着升起的车窗,池池看到自己的嘴角,因为吃了太多的辣椒,而冒出了一颗亭亭玉立的痘痘。

她就知道,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跟沈安和平相处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池池已经渐渐适应了心理咨询室的工作。虽说是沈安把她“关照”进来当助理的,但很显然,那家伙并没有养闲人的爱好,池池的工作还是很繁忙的,整理繁复的文件,帮沈安查找资料,有时候还要帮忙接待病人。

当然她也增长了许多见识,有好几次她帮沈安和病人添加咖啡的时候,都能看到沈安专注工作的样子,他对待病人一向是温柔而耐心的,完全没有在她面前那种凶巴巴的神情。

池池一旦闲下来,就会翻看沈安记录的治疗案例,他有个黑色牛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这些年他遇到过的特别病人,以及他对这些病人采取的治疗方法。

池池越是看着这些资料,越是对沈安充满了好奇,这样的沈安是她所不了解的。

她有时候也会揣着本子去问沈安,求他讲述那些治疗中的小故事,大多数时候沈安都以“无可奉告”几个字来回应她,偶尔也能大发慈悲讲一讲他在国外时治疗病人的故事。

“这么说你在国外那几年也是混得顺风顺水,蛮好的嘛。”

顺风顺水?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说不出的讽刺呢,沈安屈起手指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一下,说道:“池助理,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提国外这两个字吗?”

池池跌坐到座位上,捂着自己隐隐发痛的额头,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坏情绪。

他们两个是面对面坐着的,中间隔着那张大大的办公桌,沈安靠着椅背,好奇地问她:“有时候我还真的挺奇怪你的脑回路,论起厚颜无耻的程度,池助理若是第二,怕是没人敢当第一。”

“哪里哪里,我哪比得上沈院长啊,您是无耻界的鼻祖,连假齿见了您都得自惭形愧,自动脱落。”

沈安冷冷地哼了一声,心想,当初要不是因为她,他能放弃本来的专业,转而去国外读心理学?

不过他是不会告诉池池这些的,否则还怎么在她面前大男人啊。

两人一边讨论着案例,一边斗嘴,吵得倒也和谐,突来的手机铃声打乱了沈安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

池池的手机就放在办公桌上,沈安一眼就瞥见上面那个碍眼的名字:叶恒。

这个名字很久以前他听池池提起过,不过从没在意,人的记忆力有限,他要腾出足够的空间给池池才行。可是当得知,在他们分开的那几年,一直是这个人陪在池池身边时,沈安心裏很不是滋味。

叶恒,不冷不热的两个字,足够的平淡无奇。

沈安记得池池很爱给人起外号,别人名字里有宝的,她就叫人家“加多宝”,有冬字的,她就唤人家“冬瓜”。就算是很漂亮、很完美的,她也会抽筋儿叫人家“葱花”。

一般来说,最是亲近的人外号最是花样百出,那么他可不可以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毕竟在她的通讯录里,自己的号码被存为:毒舌大浑蛋。

想到这裏,沈安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池池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也没什么好耐心,不过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然后像只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沈医生,你接着讲啊,你在德国旅行时还遇到过什么趣事?”

渐渐地,他们从谈论治疗案例,变成了他给她讲各种奇闻异事。原本,今天下午他是没有工作行程安排的,这样一个不知疲倦地讲故事,一个津津有味地听故事,不知怎的,竟也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果然,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觉间天色已黑,池池还想缠着沈安讲故事,可她不争气的肚子却发出一阵阵丢人的“咕噜”声。

她捂着肚子,红着脸,小声说:“听,这是想吃水煮鱼的声音。”

沈安不禁笑了起来,一双眼中神采奕奕。其实他以往也是个笑意温润的人,用当下流行的词,那就是妥妥的暖男一枚。可是自从她离开,他的笑容再也没有了一丝暖意,疏离而有礼貌。

许是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池池也难得没有一丝防备,放任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中,不由地怦怦心跳。

沈安对吃的方面颇有些挑剔,带她去的馆子不是一般的小馆子,而是一家看起来就怪高档的私房菜。

一般来说,水煮鱼这种颇受大众喜爱的、接地气的菜肴,还是在热闹闹的川菜馆子里吃更有味。

池池跟着走在前面的沈安上楼,木质的楼梯有些陡峭,有些恐高的她只好悄悄拉住沈安的一丢丢衣角,前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堪堪顿了一下,因为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小依赖,他竟有些可耻地怀念从前。

可惜,某人最会大煞风景,大咧咧地质疑:“沈医生,你确定这种地方能有无敌好吃的水煮鱼吗?”

一大截的楼梯总算上去,他一路都走得很慢,希望将那些不易被发觉的小情绪无限延长。

上去楼梯便是一个个包间,他回过头对着她狭促一笑:“放心好了,这会是你吃过的无敌好吃的水煮鱼。”

虽然心裏有些小满足,还有些小期待,但池池还是忍不住跟他呛声:“沈医生,吹牛皮可不用负责的哟。”

她说这话时,神色颇有些小得意,又因为面部表情不如一般人丰富,更显得那双大眼睛像是会表达情绪似的,神采奕奕。

沈安淡淡一笑,不再说话,由着几位服务人员将他们迎进一间雅间中。

花茶清香,服务员声音甜美,池池的心情好了不少,津津有味地研究一道道名字特别的菜。

沈安知道她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也不询问她要点哪些菜,却贴心地依据她的喜好,点了水煮鱼、薯仔泥和一些小菜点心。

沈安将点菜的精致册子还给服务生,叮嘱道:“西瓜汁要常温,不要加冰。”

池池听到后,立即抗议:“我要加冰的,这样喝起来才够爽。”

沈安冷着脸,对着服务生示意了一下,淡淡地说:“抗议无效。”

池池举起一只手:“再次抗议。”

沈安微挑着嘴角,享受极了这种跟她逗趣的场景,却是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再次无效。”

说着,他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卡,在池池眼前晃了晃,傲慢地说:“结账的时候池小姐不会也挣着跟我抢单吧。”

前一秒还气焰嚣张的池池,顿时像个放了气的气球,气闷地坐定了。

沈安见她如同被霜打了一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解释道:“女孩子还是别喝凉的好,伤了元气可不是那么好补的。”

池池鼓了鼓脸颊,不满道:“啰唆,老爷爷!”

老爷爷?沈安放下杯子,问她:“我有那么老吗?”

池池这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不老不老,绝对不老,说实话,就沈安的皮相来说,回到古代,绝对也是个名小倌,尤其是那双躲在镜片后的眼眸,只有她知道那其中的深情。

她可不能让沈安知道自己的猥琐想法,否则别说这顿饭她吃不上,就连工作也要玩完。

池池对着那张俊脸,淡定地撒谎:“嘿嘿,沈院长您老人家还年轻着呢,用大叔形容您就是侮辱,就您这样的,必须是钻石王老五级的极品欧巴啊。”

虽然她那些假得不能再假的话太过谄媚,沈安还是禁不住乐了一乐。

沈安说得没错!当刺啦刺啦的水煮鱼伴随着辣椒的香气被端上来时,池池的眼睛都要看直了,这红彤彤的一大盆看起来就诱人无比,鱼肉鲜嫩,被精心剔去了鱼刺,吃在口中鲜嫩爽滑,加之热油爆香的辣椒,后味又香醇厚道。

池池顾不得再跟沈安贫嘴,说了一句开动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沈安很久没有吃过这样香的饭了,这些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所谓的美食,只有可以让他维持生命的食物。直到这一刻,饭桌上坐着她,他才能再次感受到自己味觉的复苏,不知不觉竟也吃下去了不少。

其实他吃的大多都是那些小菜和素菜,水煮鱼这样带辣的食物,他有些脆弱的胃并不适合,纵是这样大半碗饭也下了肚。

池池有些佩服地看着沈安,心想这果真是她吃过的无敌好吃的水煮鱼,她开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