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至交还是死敌

第五卷 仙池之变

将神识从两仪神葫中退出来的时候,苏澈的心情还是稍有些沉重的。

万月宫内果然不简单,那么长空无名,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是他促成这一切的吗?

还是说,其实他是个拯救者,没有他的到来,万月宫这个门派早就灭亡了。

想了想苏澈摇头,多思无益,就算他现在预见到、万月宫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他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更别说他根本不清楚详细情况,哪怕通过中转的渠道和太浩宗说一下,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

次日,万月宫宫主再次面见了苏澈,她状若无事地和苏澈聊起了其他事情;末尾才隐约提起昨日,说最近自己的身体不太好,让苏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其中的潜台词苏澈自然听得懂,就是让他不要到处去宣扬。

苏澈自然是答应了,不管将不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只要他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回答。

入住下弦宫的第三日,就在苏澈开始不耐烦、哪怕有云裳亲自作陪都想离开的时候,姜烟姿那边总算传来消息,说长空无名让他过去一趟。

这让苏澈松了口气。

去的时候,云裳也一起,因为她刚好在下弦宫做客,和苏澈讨论一些修道上的问题。

两人再次来到上弦宫,但是没有见到姜烟姿,只见到一个外貌二十七八、身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他端坐在大殿之中,在一副落地的矮桌面前沏着茶,而不是高坐大殿上首。

这男子相貌俊雅,身姿飘渺,一头黑发自然垂下,整体给人一种清新隽逸之感;他的气质又仿佛泉水从山间流过,让人望之心生亲近之意。

见两个后辈来到,各自行礼问候,长空无名只是微微笑道:“云裳,你去通知一下我那位客人,让他半个时辰后来这裏一趟。”

云裳有些好奇,但还是点头听命而去,只留下苏澈独自上前。

客人?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苏澈没急着问什么。

随着他一步步上前,长空无名单手敞开,“坐。”

苏澈不客气地在对方坐下,没有太过拘谨。

见对方还在不紧不慢地冲茶,苏澈便开门见山问道:“前辈,在下此次前来,主要有一事不明。”

“说。”

“当年您说要招揽我进万月宫,此事可为戏言?”

长空无名摇头,“当然不是,句句为真,你现在就要加入吗?”

“不,我只是好奇,当初您就知道我和无缺的关系了?”苏澈很清楚应该不是这个理由,只是找个借口问出这个疑问。

长空无名笑了笑,“这谁能想到?当初要知道你还是无缺的儿子,我当场就把云裳许配给你了。”

这句话把苏澈给噎住了,他得庆幸自己还没有开始喝茶,不然得一口喷出来。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苏澈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云裳是未来的宫主,怎么可能外嫁。”

过去也从来没有这种先例,哪怕是南宫怜花,都是从宫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才和长空无名结为正式的道侣的。

“你加入万月宫不就行了?甚至护道人这个位置我也可以传给你。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面对不少诱惑和非议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持得住。”

苏澈眉头微皱,“长空前辈,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能明说吗?”

长空无名给苏澈倒了一杯极品的雪顶毛尖,然后晃了晃自己手中那杯清茶,“你很好奇我当年的决定,乃至我现在的决定?”

“很简单,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心血来潮之感。”

“你我两人,以后要么是至交、要么是死敌。总而言之,我预感到了你我将来的命运将会发生纠葛。”

“既然你是修士,那么应该知道心血来潮、不是江湖神棍随便糊弄人的玩意。尤其是到我这个境界,随时可以飞升仙界,只是被天劫堵死了,才一直待在人间的修士来说。”

“从那时起,我就有一个念头,要么趁早干掉你,要么让你成为我这边的人。”

“现在看,还好我当初没有冲动,不然无缺元君怕是要和我拼命。”说着长空无名自己都笑了起来。

苏澈闻言表面只是镇定喝茶,但是内心却暗叫一声好险,当年自己居然走在生死的钢丝线上??

如果长空无名真的笃信自己的第六感,见面第一眼就出手击杀苏澈,那么他还能有命活到现在吗?

嗯……当时也有替死泥偶,第一下死亡后,应该会立刻复活。

然后无缺应该早就到了,但她不一定会出手救自己;会救他的人,反而是同样在场的白虎神君。

这样看,苏澈当年似乎也不是必死的局面,大概这也是长空无名没有立刻出手的原因;毕竟这位神君是苏澈叫出来的,他也摸不准两者之间的关系。

“总而言之,当年初次见面之后,我就在琢磨你这个人了。顺便还问了我家怜花、和她捡来的那只小宠物。”

“怜花说你们之前有见过面,她对你这个人的印象很好。”

“既然如此,我权衡了一下,就暂时把你当做是可以拉拢进万月宫的人才来看待。”

“毕竟那个时候你的修为太低,现在的修为也依旧不够看。如果你真的做出了什么威胁到我的事,我依然可以提前除掉你。”

长空无名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地方,很大方地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让苏澈反而更加忌惮,因为这意味着长空无名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不怕翻车,自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然,自从知道你是无缺的儿子之后,我的想法又有改变。”

“我和无缺谈不上什么知己好友,不过互相合作、互相利用罢了。但是我多少了解一些她的性格,一诺无悔;如果你真是她的儿子,那么我多少也可以放心些。”

苏澈微微摇头,“从母亲身上,就能看出她儿子的品性吗?”

“或许不能,但无缺和其他人不同。我隐约能察觉到,她做事追求完美,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偏离自己的理念太多。”长空无名猜测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