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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疼痛流年,消失不见

救护车带走了贺旭北,警车带走了黎烨,围观的人们散去,世界安静,好像喧闹不曾发生过,只有地上还残留一片鲜红。

鲜红刺|激着我的眼睛,它们似乎得意地蹦跳着向我证实,刚刚的一切是真的。我抬头看天,原来十月的阳光也这么刺眼。

“易平安、易平安!你怎么了?”

有人惊慌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直直地倒向地面。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陌生,手机显示凌晨时分。我望着漆黑的窗外,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在医院。天旋地转的感觉还在,我闭上眼睛又昏沉过去。

易平安、易平安……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我睁眼一看居然是贺旭北。他说,易平安,你这个“麻烦制造者”。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可是他转身笑着走了。

黎烨拿着大头笔坏笑着追赶我,易平安你又在外面到处睡觉我要给你画乌龟!

我吓得不停地跑,跑着跑着我摔倒了。

贺旭北过来质问黎烨为什么要欺负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了起来,贺旭北的身体突然在下坠,无休止地下坠着,我惊恐地睁大双眼,我看见他身后的黑色深渊。我疯狂叫喊着贺旭北的名字,我想抓住他的手,我听见他笑着问我——易平安,你喜不喜欢我?

我想动,动不了。我想哭,哭不出来。我挣扎着醒不来。

这是个梦,噩梦。

“安安,安安,醒醒,你醒醒!”我被一个女声叫醒,是凌珊珊。

“姗姗……姗姗……”我抱着她痛哭。

姗姗轻拍着我的背:“安安,哭吧哭吧!哭出来好受些。”

我声嘶力竭地哭着,哭着那个梦,哭着心裏的害怕。

我问姗姗:“他怎么样?贺旭北怎么样?”

四楼,那样的高空落地是怎样的痛?现在怎样了?是不是还在抢救?

“安安,你昏睡两天了,好好休息。”姗姗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姗姗不提贺旭北,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贺旭北的情况肯定不好,不然姗姗为什么背着我擦眼泪,我能看见她难过耸动的肩膀。

“姗姗,贺旭北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我拉着凌珊珊,我想问一个答案,可是我又害怕得到的回答会让我绝望,“姗姗,你告诉我好不好?”

凌珊珊没有告诉我什么,因为她哭着跑了出去。

我再次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黎烨。

他站在床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我,表情里有痛苦、自责、后悔。

他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他现在出现在这裏是不是代表没事了?那是不是贺旭北也没事?

我满脸的泪却强扯出一丝笑,问他:“黎烨,贺旭北现在怎样了?姗姗她不肯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我从病床上下来,拉着黎烨,“走,你带我去看看他,看一眼就行,好吗?”

“平安,贺旭北他……他死了。”黎烨不看我,然后告诉我一个残忍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我恼恨地看着他:“黎烨,你怎么能咒他死呢?就算你不想带我去见他,也不能这样啊!”

“易平安,贺旭北他真的死了!”黎烨又重复了一遍,“平安,你冷静点!”

我的手垂下,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在回荡。

贺旭北,他死了!这真是一句残忍的话。

我看着黎烨,我想我没有哪一刻我会这么恨他,没有哪一刻会这么不想见到他,因为他说出的这句话让我的心瞬间支离破碎。

我朝门口冲过去,我想去找贺旭北。

“不可能不可能!贺旭北怎么会死!黎烨你在骗我!”我疯狂地撕扯着黎烨,“都是你,是你!你为什么没抓住他?是你害死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

“平安,你冷静点,你别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