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们真的会造纸啊！
长安崔家，大堂内，一时间炸开了锅。
“纸张，十文一张的纸张？”
“对啊，十文钱啊，这是家里下人刚刚买来的，就是十文钱一张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就算是王氏的造纸技术，要做出一张纸来，成本都要百文，这还是最低廉的纸张。”
“怎么会有人敢卖十文的，难道是疯子不成，大家快看看这纸到底是出产自谁家的！”
此话一出，无人敢怠慢。
十文钱一张的纸售卖，必然是要盈利的，成本必然比这低！
不说比十文钱，就算是十文钱，他们也造不出这纸张啊！
他们拿着手里的纸张开始打量。
只见纸张表面，平滑细腻。
纸张色泽，白皙透亮。
“上品，上品的纸张！”
“可是王氏出产的？”
太原王氏的负责人，王朗，摇了摇头。
“我对本家造纸工艺格外熟悉，即便是我家，也难以制作出如此质地细腻的纸张，况且这般洁白，根本不是能自然造纸可以产生的。”
卢思齐皱眉道：“王叔的意思，是此人另外用了配料加入，才成为这般的？”
王朗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所料不差，应该是这样，可一般的配料，我们王家都试过不下上万次了，根本不能提升纸张的成色，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让纸张的结构破损。”
众人讨论之下，得出了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
除世家和皇族之外，有人掌握了造纸术！
甚至制作出来的纸张，成本低、质量好！
这对世家无异于一个重大的打击。
世家在中原盘踞发展百年，靠的是什么？
近乎千年的世家，书香门第的传承！
垄断书籍、垄断商业、垄断科举、垄断人脉，甚至在魏晋之年，垄断官场！
这些种中，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层出不穷的文人，靠的是家中积累下来的书籍文化底蕴，才能培养出一个又一个惊世骇俗之人！
因为造纸的技艺，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就可以垄断造纸的市场，让平民读不起书，甚至连认字都成为一种奢望。
这样，能读书的人就少了九成八，剩下的人就要和世家比拼底蕴。
近乎千年的积累，岂是百年家族甚至暴发户堪比的？
因此朝中，世家近乎可以垄断官场，在朝堂之中，虽然世家被李世民限制，但朝中六七成的中层底层官员，可都是世家的人啊！
书籍，是世家之人控制这些的命脉所在。
现在，有人做出了廉价纸张，就意味着书籍的价格会大大降低。
一旦书籍能够普及，读得起书的人会越来越多，天下不缺天才，明珠蒙尘不在少数，会有越来越多的过江之鲫。
这会威胁到世家的存在，威胁到世家对大唐的掌控！
所有人，几乎一瞬间，汗毛倒竖。
“查出此人，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造纸术的方法！”
“不能让这种廉价纸张存在于市场，即便我们世家不能拥有，其他人也不行！”
造纸工坊内。
林恒和程怀义带着李世民几人来到工坊。
一众程怀义的弟兄们，正在生产着纸张，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前来。
看着工坊内，摆放着的五台形状奇怪，规模不小的造纸机器，李世民等人纷纷愣住。
难不成这纸张，还真是他们生产的？
“卢……卢国公来了！”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程咬金。
这些人，都是长安的地痞流氓。
他有跟程怀亮一样的纨绔子弟的，也有身无背景家资，混迹街头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他们都没见过。
可卢国公他们见过啊！
毕竟前两天，被程咬金堵在家门口，严厉警告若是再敢和程怀亮来往，就断了他们的腿。
谁不怕啊！
此话一出，工坊立刻停止了运转，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跑！
万一真给他们的腿打断了咋办？
卢国公是什么人，那是大唐的国公柱国，他们的家世谁惹得起啊！
就算是打断了腿，估计家里爹娘还会说卢国公帮着教育了自家孩子。
不跑不成啊！
见状，程咬金皱起眉头，沉声道：
“都给我站住！”
瞬间，一众人吓得呆愣在原地。
“你们在做什么！”
立马就有人带着哭腔开口。
“国公，我们真不是在和程兄厮混，是来做正事的”
“程兄让我们过来帮忙造纸，我们现在每天加班加点地干，寝食难安，就为了多生产一些纸张。”
“当真没有厮混，国公饶了我们吧！”
见状，林恒等人也是一阵惊奇。
原来这些地痞流氓，还是有人能治得了的。
治理小流氓，还得老流氓出马。
李世民呵呵一笑。
“诸位不必紧张，今日我等前来，并非来找麻烦的。”
“只是听说这造纸的技术，是林恒所研究的.”
“所以特地来看一下工坊。”
众人哆哆嗦嗦，使劲点头。
“是林大哥研究出来，然后给了我们一份活计的！”
“若非如此，恐怕我等还在浑浑噩噩混迹街头.”
程咬金皱起眉头。
“既然你们说是林恒研究出来的，那你们就是给他帮工的？”
“国公明鉴，正是如此啊！”
“大家伙都想做份正经事情，这造纸也不犯法，还能赚钱，真是正经事，国公就别难为我们了。”
程咬金冷哼一声。
“今日，我可不是来难为你们的！”
“把这造纸的技术给我们看一看，若真是如此，那便没事了。”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林恒。
毕竟大家一开始，都是有过林恒的告诫的，方法不能外传。
林恒点了点头，这算是给程怀亮自证清白，也算是给自己证明清白。
什么自己居然和程怀亮一起谋划，败坏程家家产
扯淡呢这不！
“可以，诸位掩饰一番便好，卢国公真不是来找麻烦的。”
听得这话，众人才松了口气。
可还是不敢看程咬金一眼。
忒吓人了。
大伙开始准备工序。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程咬金，立刻上前查看。
锤炼纸浆、浸水、煮沸.
倒入纸浆池，放凉沉淀
开始分离纸浆。
操作着其中一台造纸机的几人，配合娴熟不已，正在有条不紊地操作。
毕竟这玩意，学会之后，真的不难，还是一学就会的玩意。
看到卢国公真没找自己麻烦，大家也是干得起劲起来。
而此时，李世民等人，已然是神情错愕。
这么小、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工坊。
竟然真的会造纸？
他们很快来到最后一道工序，晾晒纸张。
架子上，已经摆满了层层晾晒的纸张。
其中，有的已经干了。
当李世民拿起其中一张晾晒完毕的，打量之后。
顿时惊愕不已。
他们没开玩笑，他们玩真的！
他们真的会造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