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正文卷

宫绪山有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元妙仪,其实也是想看看元妙仪的反应。

毕竟根据他和手底下的人的推算来说,靖元帝的突然病重,其中应该和关外脱不了关系。

最近武侯司领了天子密旨在京中查和关外有勾结的官员,宫绪山这位范阳节度使还是知情的。

内宫中封锁了天子病重的消息,皇后第一次调了武侯司进内宫暗查,很显然她是怀疑有宫中之人和外勾结,天子的饮食出了问题。

京中暂时还没乱起来,是因为有皇后和晋阳长公主主持大局。朝政上太子虽然没有监过国,但是有天子的心腹和两台协助,勉强也能罩住。

最麻烦的实际上是晋云城。

如果天子重病真的是因为有人和关外勾结,那选在这个时间发难,边境这边只怕又要不安稳了。

晋云城直面关外,萧云樾又领兵出了城,连宫绪山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了。

城中虽然有守军还有临战经验十分丰富的范武昭在,可若真起了战事,没有萧云樾在,晋云城的压力定然是很大的,这也是萧云樾请宫绪山来的原因之一。

如果元妙仪表现出了惊慌失措,宫绪山会现在就让人将元妙仪送回京中。

毕竟临战之时,倘若元妙仪慌乱不堪,他恐怕分不出人手来照应她。而且元妙仪若是出了点事,到时候他没办法和宫里还有萧云樾交代。

至于萧云樾夫妇俩都不在城中出现的问题,他大可以再想办法解决。

元妙仪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眉头立刻皱紧了起来。但是想到她在幽州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就知道这件事最起码还没有大面积传开,恐怕如今也只有朝中重臣和天子心腹知道一些。

虽然宫绪山并没有挑明此事,但是她只听了这一句话,就猜到了此事恐和关外有关。

天子病重到不能视事,元令珩和裴钊定然是知情的,但是元令珩写来的家书里,却什么都没透露,可见这件事定然是发生在元令珩给她送来家书之后了,否则她兄长一定会想办法在信中暗示她。

之后没有家书寄来,肯定是京城的形式非常差,元令珩恐怕已无暇分身了。

虽然靖元帝早早就定下了东宫储位,可他正值壮年,太子还未曾亲自处理过政事,两台现在只怕是焦头烂额。

更麻烦的是,虽然东宫早定,但天子对楚王的看重朝中大臣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对燕玄澈来说,这简直是能动一动东宫的天赐良机。

这种情况下,若边关重起战火,京中又不太平,大燕不知会动荡成什么样。

元妙仪是不赞同攘外必先安内的,朝中的矛盾完全可以放放再说,天子也只是重病,并不是驾崩。一切还有余地,完全可以等到关外的危机先解决了再说。

所以不论如何,一旦重新开战,晋云城必须要扛住关外的压力。

有上一次的教训在,这次塔塔儿部的王军应当不会再想先从析津和朔方两座城池打开缺口了,毕竟这两座城池距离太近,互为犄角,分兵难度太大。

那么,虽然城坚池深,有幽云十六骑,但既是独一的城池,又直面关外的晋云城,这次一定会成为塔塔儿部集结重兵的首攻之城。

“所以,我不能离开。”元妙仪也是这么对宫绪山说的。

元妙仪心中对现状的分析做得很快,这时候她已经开始庆幸她往日里和萧云樾的恩爱人尽皆知了。

只要她不离开晋云城,完全可以对外一直宣称萧云樾还在,这样城内先不会发生动乱。

左右幽云十六骑都是铁甲覆面,临阵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一个扮成萧云樾,阵前的时候,虚之实之,谁敢说这人一定不是萧云樾?

当然最重要的是,元妙仪现在对萧云樾的去向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他们将萧云樾不在城中的这件事捂得越严实,萧云樾就越安全。

甚至,在靖元帝给了萧云樾调兵之权,许他便宜行事的时候,就已经是对萧云樾行动的默许了。

这对天家舅甥,自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宫绪山看元妙仪听完这个消息,只是眉头轻轻一皱,并没有任何惊慌之色。

她向宫绪山冷静地分析完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留在晋云城中,不止是安定城中百姓之心,也是最大程度上能迷惑住塔塔儿部的视线。

元妙仪这才多大一点年纪,面对这么天大的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也没有不知所措,表情十分沉静镇定地安排完了她要做些什么。

宫绪山此时多少能明白一点,为什么萧云樾敢在他没到晋云城前,就撒手将晋云城交给他这位尚且年少的妻子了。

能折服萧云樾这只遨游在天际的海东青的女子,自然不是只会安于巢中的燕雀。

元妙仪有些歉意地向宫绪山行了个礼道:“宫大人,事态危急,我也就不和您客套了。这些时日晋云城中的许多事务都是我在打理,不如我们接着去书房说话。”

宫绪山现在对元妙仪也有些另眼相看,于是点了点头说:“不必这么客气,你和麟台一样,叫我宫伯伯就好。”

元妙仪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接着说道:“宫伯伯,麟台离开晋云城之前,和我说过,对京中和关外勾结的那些人的背后之人已经有了猜测。”

宫绪山对元妙仪也叫萧云樾的字也没表现出什么诧异,倒是听完她说的话后面色一变道:“麟台向来不做没有依据的猜测,他能这么说,只怕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了。”

两人穿过平阳侯府中连片的抄手游廊后,直到到了书房后,元妙仪才说道:“此事原本也只是我们夫妇俩的推测而已。”

毕竟武侯司对这个背后之人都没有什么头绪,可想而知此人隐藏的有多隐蔽。

宫绪山却说道:“无事,但说无妨,就算只是猜测,我去信京中,请皇后娘娘接着查就是了。”

有一个方向总比现在像无头苍蝇那样,要好得多。

元妙仪轻轻叹了口气,在纸上写了个名字递到宫绪山面前。

宫绪山一看那几个字,眼神都有些变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元妙仪,元妙仪抿着唇对他点了点头。

宫绪山也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我会和京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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