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门,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衞季末睡着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柔软而舒适的大床上,衞季末正安静地躺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安静地伏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漂亮的五官,完美的唇部线条,这样的衞季末,看起来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美丽而诱惑。
这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死?
估计现在把他偷出去卖掉,他也不会知道。
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卷翘的长睫毛。
啊啊啊,这家伙,真是太没天理,太让人嫉妒了。睫毛怎么能比身为女孩子的我还要长,还要翘?
手指下的长睫毛微微动了动,带来一种酥麻的痒,让我吓了一跳。
我飞快地收回手指,却发现床上的某人并没有醒来。
咦,不对啊。
我看了看衞季末略带潮|红的脸颊,听了听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样子,衞季末好像不只是衞妈妈说的普通感冒那样简单。
伸手,摸了摸衞季末的额头。我的掌心所触之处,滚烫一片。
这家伙,额头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我手忙脚乱,从房间里找到了一支体温计。给衞季末量好之后,我看了看体温计上的温度,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39.5摄氏度!
衞妈妈在做什么?衞季末烧得这么厉害,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明明知道了,却依旧丢下衞季末不管,却带着小儿子去参加什么宴会?
想起每次我生病时,老妈总是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突然开始怀疑,衞妈妈真的有她所表现的那样好吗?
她如果真的关心衞季末,又怎么会舍得在他生病的时候,把他扔给一个陌生人,将他独自留在家里?
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真的如苏安阳所说,有些事,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找衞家的用人拿了退烧药,替衞季末服下之后,我摸了摸衞季末依旧烫人的额头,准备去拿冰毛巾给他做个物理降温。
我刚刚起身,却发现衣角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拽住了。
“别走……不要走……”
床上的男生双眸紧闭,眉头微皱,嘴裏却在喃喃地说着什么。那模样,仿佛陷入了什么噩梦之中一般。
“衞季末。”我一边叫他,一边走到他跟前,低下头,侧耳细听。
“别走!”他松开我的衣角,抓住我的手,力度大得有些吓人,“妈,别走。”
无缘无故就从同学升级成了“妈妈”,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如果不是知道他真的生病了,我还以为他是存心气我的呢。
我叹了一口气,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冰凉凉的,冷得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衞季末,我突然想家了。怎么办?”
床上的衞季末根本听不到我的叹息,依旧牢牢地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无奈之下,我只得靠着床头坐下,守护着这个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