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速速上城楼面圣
朝阳门外的甬道上，浩浩荡荡的整齐军阵，吸引了十数万人的目光，尤其是队伍最前方，马背上的那个着黑甲、红色披风的少年，让所有人感到惊艳。
沈沅身后紧跟着十数骑，冯紫英等诸将尽着黑甲，神情肃然。
诸将之后是个一千五百人的长矛兵方阵，所有士卒黑甲红衣，齐整如林。
刚毅的脚步声，伴随着铿锵的甲胄碰撞声，让人感觉充满力量，好似精密运转的杀戮机器。
当长矛方阵行进到正对朝阳门的位置时，倏而举矛刺出，整齐如一。
一击一收，甲胄与兵刃碰撞，发出争鸣，同时伴随着一千五百士卒齐声沉喝。
“杀！！”
杀声震天，似平地惊雷骤响，轰鸣在十数万围观众人耳中。
紧接着，那一千五百士卒又齐声高喊：“大周万胜！陛下威武！”
浑厚洪亮的呐喊声，如千军万马，似怒海狂涛，令人热血沸腾，不少围观之人都面色倏变，神情骤凛。
大周开国之后，何曾见过如此肃杀的队伍？
热气球上的元祯帝听着冲天而去的喊杀声，握着千里镜的手忍不住在颤抖，眸中精光大盛。
短短数月，竟能练就如此声势，假以时日，强军必成，届时建虏、东倭之流，又何足惧哉？
城楼上，南安郡王郑崇虽有所感，但嘴上却仍然不屑。
“走个队列而已，不过是训练出来的花架子。”
此时，却无人回应他。
就连王子腾脸上也有几分动容，不得不承认，这沈沅当真懂得练兵之道，回头还是要仔细看看那新军操典，拿来改进一番，变成他的整军操典，下次震惊众人的就是他王子腾了。
水溶、史鼎、冯唐等知兵之人，此刻也是一瞬不移的看向城门下的军阵。
长矛兵方阵过去之后，接着就是四个刀盾兵方阵迎面而来，每个方阵五百人，共计两千刀盾兵，依旧横竖成线，整齐如一。
当方阵行至正对朝阳门下时，四个方阵突然如潮水涌动，合而为一，瞬间变成一个两千人的大方阵。
紧接着，这两千刀盾兵齐齐抽刀，重重拍击在盾牌之上。
“铛！！”
铮铮之音，层层叠加。
“杀！！”
两千喊杀声同时响起，整齐，洪亮。
“大周万胜！陛下威武！”
那兵甲如山，气势如虹的景象，让十数万围观百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城楼上的太上皇身体前倾，看向下面的方阵，眸光锐利，呼吸渐重。
“令行禁止，整齐如一，以及士卒展现的肃杀意志，这已是强军之相。”
几位皇子闻言，皆是神色一凛，目露精光，这样一支军队，若是能暗中收为己用.
城门下阅兵继续，刀盾兵过后，是一千弓弩兵方阵。
这些士卒皆是左手持弓，背负箭囊，腰悬雁翎刀。
当弓弩兵方阵行进到城门下时，倏而停下，齐齐做出弯弓搭弦的动作，拉弓至满月，随后骤然放开，弓弦齐颤，铮铮之音，久久不散。
“杀！！”
虽不见箭矢，却让人仿佛身处万千箭雨之中，围观百姓眼皮止不住跳动。
“大周万胜！陛下威武！”
每当万胜威武之声，响彻在元祯帝耳畔，都能让他感觉到那少年在宣示效忠。
“怀忠既有孙武之才，又有比干之心，朕能得此良臣，何愁中兴不成。”
这话虽是元祯帝的感叹之言，却是落在了一旁的江凡耳中，让江凡顿感心惊，陛下竟拿孙武和比干来与沈沅作比。
天子有心借此再次传达出对沈沅和新军卫的信重。
朝阳门，城楼左侧。
“这阅兵演武，不曾想竟这般好看！”湘云和秋儿神色兴奋，赞叹不停。
黛玉和三春也是兴趣十足，垫着脚尖，一双双美眸盯着下方，不舍得眨眼，生怕错过每个细节。
一袭淡蓝色襦裙的宝钗，娴静玉容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紧挨着城楼，凭栏眺望，杏眸始终看着高头大马上那个俊逸挺拔的熟悉身影。
丰美动人的元春此刻也伫立眺望，时不时看向沈沅，少女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会对他那般宠信，好一个忠君为国的少年将军。
弓弩军阵过后，接着是一个五百骑兵方阵。
十马并排，五十一列，马上士卒皆手握朴刀，身背长弓，面色肃然，列队而过。
相比步兵，骑兵的队列更难控制，但此刻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依旧是齐整如线，让众人不得不再次大感震惊。
这.是如何做到的？
每个人心中都环绕着这个疑问。
他们又怎知，新军卫的全体将士为了这一日，挥洒过多少汗水？
骑兵过后，阅兵场上陷入沉寂。
当人们以为今日阅兵已经结束时，却见场上人吼马嘶之声骤起。
不知何时，新军卫已是一分为二。
沈沅率领一部，另一部由冯紫英诸将率领，双方分列南北，形成对垒。
就在所有人疑惑间，却见沈沅一夹马腹，疾驰而出，手中刀剑直指向前。
“杀！”
随着沈沅一声令下，身后士卒齐齐高喊，平地惊雷起，肃杀震九霄。
同一时间，对面冯紫英也率军杀出，两方人马相距越来越近，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场边的十数万百姓，及城楼上的观礼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看着，不少人已是目瞪口呆。
两方人马随着主将冲锋，很快就撞到了一起，一时间兵戈争锋，刀剑齐鸣。
在众人意料之外，沈沅让新军卫在文武百官和神京百姓的眼皮底下，展开了一场实战，让所有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真正的战场之中。
片刻钟后，场上就有士卒倒下，围观百姓差点以为现场真的出现了伤亡，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细看之下，才发现倒下的士兵身上并不见血迹，只有数量不一的白点。
“原来是在刀枪和箭头之上涂了面粉，以此来定死伤。”
“他们手上的兵器好像都还没开刃。”
有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纷纷开口解释。
其他人闻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沈沅为了今日演武，特意从军器监弄来一批未开刃的军械，然后在兵戈上涂面粉，以此来演示一场实战。
当然，这种实战也只是比拼士兵的勇武和搏杀技巧，真正上了战场肯定不能像这样莽。
即便如此，今日的阅兵演武，也足以超越过往，足以表明新军卫不仅仅是个花架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要是领过兵的武将，都能看出新军卫士卒的战力非同一般。
冯唐、史鼎、水溶能看出，王子腾和郑崇同样能看出，就连太上皇和元祯帝也能看出。
新军卫不仅仅是有强军之相，而且已成强军之势。
若是让所有人再看到数百热气球组成的空中军团，不知他们又会如何看待新军卫的战力？
为了不引起有心之人的警觉，这次阅兵，沈沅并未让热气球军团出场。
时近午时，阅兵演武全部结束。
围观百姓仍有些意犹未尽，这次阅兵无疑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让每个人都有惊喜之感。
不仅见证了皇上御天，还看到了一支真正的威武之师，最后还欣赏了一场绝无仅有的实战对抗。
不难想象，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些话题无疑会成为神京百姓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
随着阅兵结束，江凡控制热气球下降，在万众瞩目之下，降落在了朝阳门的城楼之上。
竹门打开，元祯帝走下热气球，一阵微风拂过，让他顿感神清气爽。
很快，城楼上就传出内监的一声高喝。
“陛下口谕，召新军卫指挥使沈沅，速速上城楼面圣！”